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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糖衣炮彈
很快進了七月,初九夜裡,奴兒自浸滿血色的噩夢中驚醒,一連三天無法安寢,十二上午,面色慘白的奴兒讓前來探望她的世子皓給她找一幅輿圖來。
世子皓雖然不知奴兒打什麼主意,卻還是乖乖的找了一幅輿圖給她,沒想到奴兒竟當著他的面磕碎一隻酒瓶,用碎瓷片割破手指,不理會他緊張的大呼小叫,在虞北河陽和臨近王都的揚州各按下一枚血指印,之後蘸著四散流溢的酒水在桌面寫明:將此圖即刻呈獻於你父王。
那是奴兒第一次當著世子皓的面寫字,瞧著漸漸風乾的酒跡,世子皓恍然大悟:“原來那些圖鑑全出自小姑姑的手筆。”頓了頓,擠眉弄眼的補充了句:“誰說小姑姑是傻子來著?”
奴兒不與他周旋,將血印乾涸的輿圖卷好塞入他懷中,推他出門。
世子皓順意離開,卻在攀上牆頭後,跨騎在牆上回過頭來對著奴兒燦爛的笑,軟語道:“小姑姑,我先走了。”
那一刻天空晴好,沐浴在陽光下的世子皓很是耀眼,可奴兒卻生出烏雲罩頂的恍惚感,聽見這話愣了愣,而那邊世子皓已經翻出牆去,牆裡牆外的兩個人一起沉默,半晌,牆那邊傳來低低的幾句:“小姑姑,我喜歡你,如果你不是皓兒的姑姑——該多好。”
不等奴兒有反應,那邊已傳來略有些倉惶的腳步聲。
奴兒愣怔片刻,搖了搖頭往回走,邊走邊敲自己的前額,似要敲散腦子裡的烏雲,沒想到走到角殿外,竟看見本該去張羅午膳的小欒站在桌邊,身子微微前傾,眼睛盯著桌面一角,奴兒記得她先前用酒水在那處寫過一行字。
感覺到門邊有人,小欒偏過頭來對奴兒澀滯的笑了笑,拖過手中的布巾擦淨桌面,利落的收拾走攤在地上的碎酒瓶。
灑掃本就是小欒的差事,卻不知為何撞見這一幕後,竟讓奴兒覺得被厚重的烏雲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出了挽棠苑的世子皓,緊抱著懷中的輿圖,心怦怦的跳,幾個月的相處,從未見奴兒有過今日這樣凝重的表情,令他莫名的不安起來,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所以在跳出挽棠苑那刻,腦子裡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說出了藏在心底的話,然後落荒而逃。
她比他小兩歲,心性卻比他豁達灑然,與她在一起,哪怕什麼也不做也是快樂的,可她是他的親姑姑,人生之不如意,總難避免,此不論貧富貴賤。
奴兒怎麼也沒想到,世子皓那一日笑盈盈的同她說:“小姑姑,我走了。”便是當真走了,走出了她的生命,從此不見那個心無旁騖的少年與她把酒言歡,即便之後與她同飲者不勝列舉,卻再沒哪個能像世子皓一樣,眼中心底對著的是她這個可將滿腹心事坦誠相告的純粹少女,而不是需要小心應對,冷血嗜殺的一代梟雄。
經年後,她會偶爾懷念當年的天高雲淡,然後想起那個姿容清秀,笑臉真誠的少年,從牆頭枝葉間突地探出腦袋來,刮亂了髮髻,卻不見頹靡,柔柔的道一句:“小姑姑,皓兒又來看你了。”
最初不見世子皓的一段日子,奴兒曾授意煙翠去向小欒打探有關世子皓的訊息,可小欒除了睜著一雙堪比大白兔的紅眼睛木然的望著遠方外,再也沒別的表情,更甭提開口回答。
是以,奴兒也便無從得知後事,那日世子皓離開挽棠苑之後,直抵立政宮,卻被告知孝公攜姒黛出外遊湖,世子皓留了話給把守宮門的侍衛,孝公一回來便去通知他,侍衛接了世子皓的打賞,滿口答應,卻不想世子皓左等右盼,沒等到送信的侍衛,竟盼來了姒黛的心腹太監高桑,外加三百禁軍。
世子寢宮被團團圍住,高桑皮笑肉不笑的守著世子皓,命人將世子皓寢殿翻了個底朝天,搜走了奴兒手繪的那些圖鑑和被世子皓護在懷裡的輿圖,世子皓破口大罵,高桑卻一臉佞笑的傳主上口諭:嚴加看管世子皓,未經允許,不得邁出寢宮半步。
高桑命人捧著搜來的圖鑑,而他自己則小心收著世子皓慎之又慎的輿圖,回返位於虞宮正西的凌雲宮。
這凌雲宮原本喚作西政宮,與趙王后所居東政宮遙相呼應,姒黛入宮半個月後,孝公便依著姒黛的意思,將宮名改為‘凌雲宮’,孝公即位前將將升任掌宗廟禮儀的奉常是個一根筋,聽聞此事,義正言辭向孝公進諫,大意是姒黛那娘們不過是個發展中國家賄賂您老的糖衣炮彈,連個正了八經的姬妾都算不上,入主西政宮本來就出格了,人家王后主東,丫的姒黛竟然異想天開,想要‘凌雲’,真是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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