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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我才信了阿姐那些話,原來自己竟是這樣的窩囊,如今方才明白,阿姐當初喜歡小姑丈,也不單單僅是無端的小女人心思。”
偌大的王宮內,身為世子,到頭來卻只能將滿腹心事說給一個啞巴聽,何其悲哀,不過誰讓他倒黴生在虞王宮,可話又說回來了,她也沒好運到哪裡去,真是半斤對八兩,誰也用不著可憐誰。
奴兒邊搖頭嘆息,邊替自己和世子皓各斟上一杯酒,看在他上次心甘情願受她誆的份上,決心仗義一回,陪他一醉方休。
即已起了頭,接續便容易多了,世子皓絮絮叨叨,從他和鬱瓊小時候的打諢胡鬧到他那個小姑丈的豐功偉績。
聽了老半天,奴兒才反應過來,被世子皓誇的神乎其神的‘小姑丈’,好像就是她那個掛名夫君——不要臉的登徒子赫連翊。之後再看世子皓,不由讚賞鬱瓊的見地:這少年果真不成器,居然會崇拜赫連翊那廝,簡直有眼無珠,無可救藥。
自那日過後,世子皓便時常偷渡到挽棠苑,纏著奴兒陪她吃酒,經由世子皓的栽培,奴兒在酒量上有了極大的進步,只是和傳說中的千杯不醉尚有一段距離。
來而無往非禮也,世子皓搬來那麼許多佳釀,奴兒便有意無意的作一些治學圖鑑回報世子皓,經由奴兒誤導,世子皓只當這些字跡雋秀,寓意深刻的手稿是小欒從別處搞來給奴兒消遣的,不過倒也認真研讀,短短月餘便得了孝公第一次誇讚,他很開心。
世子皓從不在牛角尖裡逗留,鬱瓊一封家書,寥寥幾字:一切安好,勿念。便讓世子皓心境復又開闊,也有閒情來和奴兒分享他的‘平生所好’。
奴兒張著一雙不解的眼睛端倪他:你原來愛好的不是吃酒?
世子皓懂她心思,笑眯眯的回:“貪杯只能使人混沌罷了,皓兒喜歡的是這個。”獻寶似的遞來一隻陶壎。
奴兒瞥了一眼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陶壎,眉眼彎彎:這孩子,身為大虞的儲君,竟愛好這些東西,果真不務正業,不過她喜歡。
世子皓喜歡的曲子,和宮內時常飄蕩的那些靡靡之樂很是不同,別有一番曠達的意境。
那日兩人玩累了,並躺在海棠林中的茵席上,看浮雲舒展,雁過青天,世子皓隨口喃喃:“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
是莊周的《逍遙遊》,唸到幾句,霍然起身,捧起陶壎,望著奴兒朗然的笑,即興一曲,洋洋灑灑,恣意風流,曲罷,高聲道:“小姑姑,皓兒孝敬你的。”
一直仰躺的奴兒側過身來,曲臂支頭,對著世子皓讚賞的笑,聽他高談闊論:“終有一日,姬皓也能為鯤鵬,海闊天空,任我逍遙。”突然憶及自己的身份,慢慢斂了激揚的神情,卻又有些不甘心,臨了,訥訥的補了句:“此生不能,便寄來世。”
聽聞此言,奴兒意興闌珊的轉回身去,她只知做人應活在當下,前世今生什麼的,太過虛無了些,不過對這曲《逍遙遊》,她還是很動心的。
此後再來,世子皓總要吹上一回,日久,精通音律的煙翠笑談:“奴婢一直以為陶壎更適合低柔婉轉的曲子,卻不知也可以演繹昂揚?”
世子皓為人隨和,從不和人端架子,才叫煙翠放下心防,聽到這樣一句,世子皓第一次仔細看她,暗歎:原來小姑姑身邊的侍女,也是不凡的。看了半晌,抿了抿嘴角,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道:“壎之陋細,安能容鯤鵬之碩?是皓兒胡鬧了。”
煙翠一愣,對於自己的失口倍覺尷尬。
一直閉著眼養神的奴兒睜開眼,深深的看了一眼表情抑鬱的世子皓,巫祝說她是集萬千鬼魅戾氣而生的妖孽,所以一直將她禁錮著,可就某些方面而言,其實她比世子皓自由多了,搖了搖頭,抬手向跪坐在她身邊,還在發懵的煙翠手背上寫了幾個字。
煙翠眨了眨眼,綻開笑容,對世子皓輕聲道:“公主讓奴婢轉述殿下,心胸豁然,能納九萬里青天。”
世子皓低頭默了一陣,再然後,眼中流光燦燦,朗然道:“宮裡愈發烏煙瘴氣,叫人難以忍受,可還有挽棠苑值得流連,真好。”
奴兒也笑,他知她,她懂他,也妙。
世子皓不來的時候,煙翠要麼跳舞、撫琴給奴兒解悶,要麼嘗試教奴兒說話,她始終不肯信奴兒是天生的啞巴。
奴兒一直不出聲,卻對跳舞、撫琴興趣高昂,令煙翠很是無奈,一遍遍的勸解奴兒說跳舞和撫琴不適合她的身份,奴兒對此嗤之以鼻,故我的選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