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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樹而坐的奴兒聞聲抬頭,嘴角仍噙著一絲笑意,被枝葉割碎的陽光落在那雙清澈的眸子裡,璀璨晶瑩。
世子皓一陣恍惚,世人皆說奴兒是妖,可妖怎麼會有這樣清澈的一雙眼,叫人一看便知她在想著什麼:無人不笑奴兒貌醜,可在世子皓看來,她當真是個美人,特別是她的笑容,令人不覺沉醉,忘卻一切煩惱,還心底一方可棲靠的淨土。
得了奴兒微笑著點頭,世子皓才靦腆一笑,心滿意足的離開。
奴兒將戰利品兜在裙襬裡,站起身,沒走出幾步,突見一堆假山石後面挪出一個人來,面色慘白,扶著假山石站著,淚眼朦朧望著奴兒,正是一直昏昏沉沉的煙翠。
奴兒忙快走幾步,一手包攬裙襬,空出一手摸出那隻青玉瓶,攥著青玉瓶比比煙翠的臉之後,將它遞給煙翠。
煙翠看看那隻青玉瓶,又看看奴兒的腿,撲通一聲膝蓋落地,跪行到奴兒腿前,顫抖著手掀開奴兒的襯裙,看著那片奴兒得了藥後並不曾處理的傷痕,嗚咽出聲:“公主,奴婢六歲被母親拋棄,七歲被父親典賣,十幾歲便看盡人情冷暖,像頭牛馬牲畜一樣苟活至今,從未有人待奴婢這樣好過,奴婢看得清楚,公主自己從樹上翻下來,特意將膝蓋撞破,只為了給奴婢換藥,如此大恩,奴婢該如何……”
不等煙翠說完,奴兒已笑著將她攙起。
那天夜裡,奴兒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寫著:“我喜歡你,所以希望你快點好起來,陪我。”
煙翠攥著奴兒寫字的手,喃喃的應:“只要公主不嫌奴婢,奴婢今生今世,絕不離開公主。”
其實,那本是奴兒寬慰煙翠的一句戲言,卻不曾想,為了這句戲言,煙翠為之承受了錐心刺骨的煎熬。
正文 第十六章 逢場作戲
有了世子皓的藥,煙翠很快痊癒,只是左半邊臉傷口太過深刻,算是毀了。
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華,偶爾瞧見銅鏡裡的半臉傷疤,總難避免心頭鬱郁,奴兒便將自己那張比之煙翠更令人悚然的臉硬生生擠進銅鏡裡,對著煙翠擠眉弄眼扮鬼臉,倒也博得煙翠釋然一笑。
對於那日被大蟒所救一事,奴兒豪書: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見煙翠一臉慘白,張口結舌。奴兒撇撇嘴,又書:想必你我二人的三圍不符合大蟒恩公的審美標準,故,還是投其所好吧!
此後,奴兒便時不時搞些燒雞烤鴨什麼的扔到井裡去喂蟒。
煙翠誇奴兒是知恩圖報,奴兒心安理得的受了這些誇讚,並沒將真實想法告訴煙翠——萬一哪天她們再被扔下去呢?雖說大蟒沒人性,不具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覺悟,不過將它餵飽,想來也便沒興趣消化她們了。
自赫連翊走後,挽棠苑便徹底被人忽略,小欒也不像先前那麼時時守在這裡,用她自己的話說是被上頭的人抽調去忙鬱瓊的大婚。
小欒說鬱瓊很能鬧騰,赫連翊走的那天,被囚禁的鬱瓊翻牆去見赫連翊,結果摔斷了腿。
赫連翊走後第三天,孝公到底聽從姒黛的枕邊風,將鬱瓊和巴國國君的婚事敲定,鬱瓊得知後,又在寢宮內拴了白綾鬧上吊,被救下來之後,孝公丟給她一句:“便是死了,也當葬在巴公陵寢中。”
只趙王后和世子皓拉著鬱瓊的手哭了一場又一場,終於用眼淚珠子把鬱瓊死了的心給泡活了,到底妥協。
鬱瓊雖驕縱,道理還是懂的,失了孝公的寵愛,她其實什麼都不是,若再執意,害得只能是趙氏一族。
哪座王宮裡沒有鉤心鬥角,那些浸著血色的爾虞我詐到底沒有風月無邊的桃色趣聞來得勾人,赫連翊走後半個月,那個賣她剔骨刀的小太監神秘兮兮的告訴奴兒,姒黛接獲訊息,赫連翊回程途經花溪郡,邂逅了個名喚青鈿的織娘,一見傾心,當夜便將其幸了,更與隨侍言明,會冊封青鈿為如夫人,直到探子尋機會發訊息那時,赫連翊已與青鈿形影不離整整三個晝夜。
那天晚上,姒黛砸了孝公好些寶貝,且還以身子不便為由,拒了孝公的寵。
奴兒聽著聽著,到底不再無動於衷。
小太監退下後,煙翠見奴兒一直蹙眉凝思,斟酌再斟酌後,小心翼翼的勸慰奴兒:“公主莫要在意,安侯陛下那樣的男人,逢場作戲也屬正常……”
聽了煙翠的話,奴兒偏過頭來,目光中帶著一絲茫然的望著煙翠,很是不解煙翠為什麼要替赫連翊開脫。
雖奴兒不會說話,煙翠卻能從奴兒眼中看出她在想些什麼,乾乾的笑:“公主,難到不是聽說安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