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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簷上輕輕一撐,借勢跳到了下一層飛簷之上,劉充緊跟而下。兩人的輕功雖及不上賀芝仙的迷蹤鬼步,卻也算不得弱,兩人你追我趕,忽爾上竄,忽爾下躍,如兩隻大鳥般在木塔上撲騰纏鬥。
很快,兩人的身影就引來塔下遼兵的注意,有數人竟彎弓射出箭來,只是木塔太高,黑夜中又看不真切,哪裡射得著?眾遼兵乾脆看起了熱鬧,塔下漸漸鼓譟起來。
賀芝仙聽到鼓譟之聲,只當遼兵就要硬攻,透過視窗一看,卻見遼兵個個仰頭望天,眾人卻被飛簷所擋,看不見上面發生何事。
賀芝仙率了幾人上去檢視,見上官平與劉充爭鬥,不免覺得蹊蹺。他大喝一聲便破窗而出,迷蹤鬼步可謂天下無雙,賀芝仙在這又溼又滑的飛簷上如履平地般,幾個起落就追上了打鬥的兩人。
追魂叟豈非浪得虛名,上官平的功夫哪及賀芝仙,數招之後,就被扣住脈門。
劉充暗暗叫苦,但他不敢冒然動手,只好頹然收劍。
賀芝仙滿臉不愉之色,甕聲問道:“你師兄弟為何爭鬥?”
劉充不願將秘密透露於人,訕笑道:“賀前輩,我與上官師兄師出同門,多年未見,自然要考校考校武功。”
事關重大,此事一旦說出來,江湖肯定又是腥風血雨,上官平也不願吐露半分。
賀芝仙自然不信,他陰著臉道:“你當老夫是三歲小孩子麼?同門考校功夫需得生死相向?”他雖多疑,可當年之事卻知之甚少,一時間也未想到那去。
劉充怕瞞不過去,便正色道:“事關師門聲譽,未稟掌門師兄,請恕晚輩不便透露。”
江湖之中,哪門哪派沒點隱情秘聞,打聽人家的門派之事更是江湖大忌,賀芝仙即便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也不得不就此打住。
賀芝仙不能再追問下去,他沉著臉道:“塔外遼人虎視眈眈,我們此來應州,身負天下大計,切不可多生事端。”
見此事已搪塞過去,劉充暗自鬆了口氣,他恭敬道:“晚輩知曉。”
眾人也不在此事上糾纏,各分頭收集火燭清油,以便子時放火。
上官平本身有傷,這一場惡鬥之後身心俱疲,乾脆到一邊休息療傷去了。
到得子時,北風已颳得呼呼作響,更覺寒冷刺骨。眾遼兵無處擋風,只得靠牆擠在一起取暖,寺中所積柴薪早已全部取出,熊熊篝火在風中燒得噼哩啪啦,不少人已疲累不堪,在篝火邊就做起了美夢。
看看時辰已差不多,除放火的幾人外,其餘眾人悄然來到塔底,將擋住塔門的佛像搬開,劉充打聲呼哨,幾人就在塔中放起火來。
木塔建成多年,本就易燃,加上清油蠟燭,更是借風勢越燒越旺,很快木塔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從塔窗也竄出好幾尺去。
遼兵見到火起,難免驚慌,一邊通報鐵牛兒,一邊尋水龍救火。轉眼間,遼兵已亂成一團,呼聲喝聲不絕於耳。
時機已到,上官平拉開塔門,閃身而出,遼兵一時竟未發現。很快,上官平就將塔門近處那五六具屍體扔了進去,他一心多拾幾具屍身,好給妻兒也備著衣甲,就返身又往外去了。
遼兵畢竟久經沙場,雖然慌亂,那負責察看動靜的哨兵還是發現有異,隨即上前檢視。還未到上官平近前,就知不是已方人馬,一聲呼哨,早有數名箭手持弓射來。
上官平提起一具屍體擋在身前,就聽卟卟卟響個不停,屍體上已中了好幾箭,他趕緊後退。
眼見上官平要逃,遼兵們更是箭如飛蝗,饒是上官平左劈右擋,腿上臂上還是中了數箭,左邊小腿更是被一箭穿過,帶出了胡桃大一塊血肉。
待上官平拖著傷腿回到木塔邊,擋在身前那具屍體早成了刺蝟,他伸腿就要進塔,誰知卻箭如雨下,數十上百支箭翎幾乎同時而至。上官平身上數處受傷,拼了這麼久,已無力再舉起屍體,卟卟卟幾聲之後,他胸口、肋下就被貫穿,塔內的人才將他拉了進去。
眼見丈夫活不成了,何凝霜撲到上官平身上嚎啕大哭。
上官平輕輕撫了撫何凝霜的秀髮,強笑道:“霜妹……,我……我不能……陪你到……中……中原啦……”
何凝霜拉起上官平的手,用臉頰輕蹭著,她哽噎著點了點頭,已說不出話來了。
上官雲見父親受傷,眼中也含著淚花,問道:“爹爹,你痛麼?”
上官平看了看懵懂的孩兒,輕輕搖了搖頭,剛想開口說話,嘴角就不住冒出血。
劉充終究捨不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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