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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陪妻兒看那萬里冰封的景色。
三人累了就在佛龕前休息,餓了就拿乾糧充飢,渴了便撈些積雪來吃了,上官平時不時給孩兒講講中原的典故與人物,一家三口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申酉之時。
天色已是不早,上官平與妻兒來到塔下,將放火之策講與眾人,雖無人叫好,但好幾人眼中都是讚許之色。
賀芝仙卻甕聲甕氣道:“雖說此計可行,香蠟火燭得來也易,可出塔必定冒著萬箭穿心之險,誰又能擔此重任,將遼兵屍體搬進塔中?若沒有衣甲,恐怕還未跑出去,大夥兒就變成了刺蝟。”
眼看生路在前,有誰願替他人冒萬箭穿心之險,眾人盡皆沉默。
劉充看了看眾人,大義凜然道:“此事幹系我大宋滅遼大計,與天下千萬百姓生死相關,不知哪位願到塔下走一遭?如若成功,定是大功一件,哪怕不能流芳千古,也能令江湖英雄另眼相看。”
賀芝仙揹負雙手,在佛龕前慢慢踱著,眾人之中,以他的武功為最,但見生路有望,他也不願為這些後生晚輩冒險,何況他人?
見眾人都不願出頭,上官平道:“劉師弟,便由我去罷。”
何凝霜哽噎著叫了聲平哥,她難抑心中悲慟,雙眼淚如泉湧,不想自己所以為之妙計,卻成了丈夫的催命符。
上官雲見母親流淚,卻還不明白父親將去冒死,好為自己開啟逃生之門。
賀芝仙面露喜色,其餘金城派弟子也鬆了口氣。
劉充臉上陰晴不定,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上官師兄果然深明大義,他日師弟定將此事如實稟報,為師兄爭得一線生機。”他又對眾人道:“我們便子時放火,眾人以暗器作掩護,讓上官師兄趁亂搶得衣甲。賀前輩,你們稍作休息,我先與上官師兄上塔頂檢視周遭地勢,以便出塔後分頭行動,賀前輩可有其他安排?”
賀芝仙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塔頂,上官平只當多年未見,劉充打算單獨敘舊,他走到窗前,看著那一片朦朧的冬夜景色發起呆來。
劉充點了三支香,又順手插進了香壇中,他拍了拍手上的香灰,似無意般,道:“不知上官師兄為何事消失了這麼久,連師父臨死也未能見你一面,師兄弟們多番詢問師父,師父都不肯透露你的下落,不料你這一去,竟讓師兄弟們牽掛了十幾年。”
上官平淡然道:“既然師父不願說,師弟還是不問為妙,恕為兄不敢隨意透露。待日後稟明掌門師兄,這一切自然明瞭。”
劉充走到窗前,在窗欄上重重一拍,冷笑道:“嘿嘿,你真以為我不知曉當年之事麼?”
上官平轉頭看了劉充一眼,奇道:“劉師弟從何知曉?”
劉充不屑道:“當年鬧得人心惶惶,莫非江湖中人都是瞎子聾子?劉某年紀雖小,可要想知曉些許內情,倒也不難。”
上官平似不大相信,道:“此事並無幾人知曉,便是各派掌門,也甚少明瞭內情,劉師弟此時透露出來,難道不怕招來殺身之禍?”
劉充哈哈大笑幾聲,又狠道:“怕?江湖中哪天不是腥風血雨,劉某也不是當年的小師弟了,你還想瞞著我不成?”
上官平不禁心生厭惡,不想再答其言,轉頭看著窗外默然不語。
劉充微怒道:“上官師兄,你莫非還想將那東西據為已有?”
上官平正色道:“當年之事並未作成,我又如何據為已有?待回到汴梁,我自會向掌門師兄稟明一切。”
劉充冷笑道:“嘿嘿嘿,若未得手,這十幾年你為何不回中原?”言罷已拔出劍來,刷地就向上官平頭上斬去。
這一招近在咫尺,來得突然,但上官平早有所防備,他側身讓過,急退幾步到了塔內,利用佛像左右閃避。他撿了個磬錘當作兵器,仗著十數年苦練,與劉充周旋了十數個回合。可他先前受傷,加之武功不及劉充,數招下來已狼狽不堪。
見全力之下仍拿不住上官平,劉充不由惱羞成怒,他一腳將如來坐像踢倒在地,又一劍將供桌斬得粉碎,眼看上官平就無處可避。
上官平揮掌打碎塔窗,縱身躍了出去,劉充持劍緊隨其後。
塔窗之外就是飛簷,上面雖無多少積雪,卻結了一層薄冰,很是溼滑。
兩人均一手扶著塔窗,一手持著武器,站在飛簷上拳來腳往、錘劍相交,震得簷上積雪撲潄潄直往下掉。
劉充長劍佔優,幾招之後上官平手中的小錘就脫了手,他一提真氣,輕身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