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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電流,轉瞬不見。明明不是陽光,三月卻會感到熱和痛。她的手也緊緊壓在扶手上,竭力的往後縮著身體,孩子小一樣幼稚的姿勢。衛燎不禁產生一個錯覺,彷彿她在躲避某種極強的攻擊。
“你都知道了?”
“當年那麼多磨難都堅持下來了,後來你卻突然說分手,我就是死,也得做個明白鬼,不是嗎?只可惜一股意氣去了法國,察覺時到底是晚了,你已經被學校開除……”
盛宴的語音笑聲如水,潺潺汩汩,在這溫和的水中,為何有冰扎得她滿身冰涼,竟然是衛燎的聲音刺入耳膜。
她從六歲起,就要深夜去敲開鄰居家的門,在嫌惡不耐的眼光裡,祈求他們去拉開廝打在一起的父母。大一點時,她永遠總見小區裡的住戶奇怪的眼神,細細碎碎的聲音往往在見到她時,啞然而止。一切一切所帶來的不安和疑問,在心底纏成個死結,不能明白。
謎底的答案,由衛燎的阿姨石青所揭開。
衛燎的母親在他很小時的時候就去世了,據說死於一種很不光彩的疾病,連醫生都嫌惡的躲得遠遠。而衛燎的阿姨也是樓區里居民所鄙夷的物件,形形色色的男人進進出出。可石青決不自己是什麼妓女,按她的話說,只是風流。
單看石青的外表絕對無法看出她是那樣的女人,烏黑的膚色,直直的長髮永遠盤在腦後,細小的眼睛笑起來極為憨厚,連衣著都是淳樸的無可挑剔。
三月永遠不能忘記那日在幽暗的咖啡廳裡,憨厚淳樸模樣的石青,對她說出怎樣的骯髒的秘密。
石青鄙夷她,嘲笑她。
那時,衛燎家裡出動了形形色色的人,各種十八班武藝都使出來,只為拆開他們,但三月都生生的挺了下來。
但她,終究挺不過石青所揭開的秘密。
自小到大,她在人前低人何止一等,總要習慣性的躲藏著那些眼光,怯懦於不知何時母親就要開始的瘋狂、色厲、內荏,怯懦於那些假裝善意,但不知隱藏著何種惡意含義的關心。
那是她一生的芒刺。
三月以為自己已經很堅強,但實則不過是一本陳年小說裡的臺詞,蝸牛的殼兒,堅硬不過是脆。
驀地,一個悠揚甜美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對不起,燎,他們在叫你。”
蘇西手裡攥著一張紫色餐巾,立在書櫥旁,陰影恰好投在她身上,誰都沒有察覺她到底在那兒站了多久了。
衛燎無聲地往後移了移,鬆開椅子的扶手,轉過頭對蘇西說:“多謝。”
說完走回宴客廳,紅色裙子也隨之慢慢離去,由始自終沒看三月一眼。
三月將頭埋在膝蓋間,忍不住想蘇西腰身步態柔軟,卻真是蕭瑟。
第二天褚穎川開車將三月載到了一個明亮整潔的車庫,裡面十數輛名車,包括那輛天價昂貴的布嘉迪愛馬仕版,閃閃發光,士兵列對似的展示在眼前。
三月忍不住問:“帶我來這幹什麼?”
褚穎川領著她走到車庫的最裡面,指著一款老式的奧迪說:“這是我十八歲成人時,有生以來收到的第一輛車。”
三月有些摸不著頭緒,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很好的車,你爺爺的眼光很好,即使……即使款式已經有些老了。”
“我有時候喜歡上這來,只是……”褚穎川點點頭,深深地看著三月,不動聲色頓了頓,又說:“只是想感受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感覺。”
車庫裡沒有陽光,只有一列閃爍的熒光燈,而褚穎川的背對著等光,雙眼在陰影裡閃閃發亮。
三月微微退開一步,自包裡取出盒還未開封的愛喜,靜靜拆開點起來。淡白的煙霧自呼吸裡,自塗抹油膩的嘴唇吐出,向上遊著遊著,直至再也不見,三月才開口說:“重溫曾經的喜愛,心裡是種安慰依靠的感覺。”
“但事實是……後來父親在褚廉成年時,送給他一樣的一款,從此後我再也沒開過這輛車。”
褚穎川想,似她這樣風塵打滾過來的女人,怎麼會沒有心計與過去,只要她能清楚自己有多少可以盤算。於是,笑了笑繼續說:“如果我今時今日仍舊執意要開出去,有沒有當時的心境不說,想必也只會顏面盡失而已。但是明明清楚,卻仍舊很想開出來溜上一圈,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三月輕輕一笑,眉解語,目傳情,微微搖頭時,一頭捲髮如同春日裡樹上的花,簇簇拂動。
“我覺得應該忘記。”
褚穎川笑意加深,略仰起頭,帶著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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