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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華舒歡看到褚穎川的神色,忍不住臉一紅,薄嗔:“傻呆呆的看什麼呢?”
褚穎川眼裡一層光,隱隱閃爍,只是問:“你的裙子是什麼顏色?”
華舒歡款款來到褚穎川身前,手搭在他的肩上,仰頭說:“李子紫。”
“李子紫。”他低低地重複一遍,眼前突地就出現一種更加別緻的紫色,彷彿是在雨中。
褚穎川隨即退後一步,開始扣睡時解開的襯衫釦子,但大約睡後脫力,平日裡駕輕就熟的事情,今天卻怎麼也扣不上。
華舒歡又跟過來,幫著他扣好,仍舊是仰起的臉,約是剛剛換裝的緣故,身上是璀璨初調的味道,微微有些刺鼻的馨香。
褚穎川錯開華舒歡,來到沙發前,隨手抓起塊饢包肉塞在嘴裡,真是剛剛做好,還有些燙。
華舒歡跟過來,輕輕打了他的手一下,笑說:“用筷子!”
華燈高照,她笑靨如花,大約因為就盼的東西已經到手,格外的神采奕奕。
麥卡女郎
晚上,樂天拉褚穎川消遣,名義是哀悼即將逝去的單身貴族頭銜。
酒店的三層就是酒吧。走進門,酒吧間是一個巨大的原木雕空,自天花板垂下的電視機架子大約是吧檯的廢料,裡面擺設似的電視里正播放新聞。
螢幕裡的一對璧人正出席購物中心的剪彩儀式。
畫外音說,北方邊陲小城的市長,上任的短短兩年時間裡,將城市煥然一新。重修所有老化公路,橋樑。在零下三十多度的酷寒裡,引領下屬鄉鎮居民用苞米杆和黃泥就建起抗寒的倉房。還有,引進注資,甚至將自解放時的市政府大樓騰出,興建大型綜合購物廣場。新聞裡的詞彙也用的很有意思,大膽,又大刀闊斧的改革。
一個穿著碎花長裙,長長卷發的女記者截住他們,辛辣提問:“衛市長,那您對於您的前任,許市長今日在家中跳樓身亡,有什麼評價?”
樂天擎著酒杯的手經不住一抖,驚呼:“蘇西回國了?”
隨即對上褚穎川別有深意的笑時,窘迫的低頭掩飾說:“但是咱們衛市長夫人變化可真大……”樂天想了半天終於拽出句名詞:“荊釵布裙。”
胡亂掩飾時,樂天左胸微微地刺痛,那是他幾乎以為早就不會有的刺痛感覺。
褚穎川沒有再注意他,拄著下頜想,週週的變化確實大,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誰能想到那個當年火恐龍似的千金大小姐。
然後,身後傳來一聲呼叫:“麥卡,就要結婚成已婚婦女的人了,還看帥哥看直眼兒?”
起先並不在意,直至好半晌後一個聲音含糊而不經意的“嗯”了一聲。
褚潁川心中一跳,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了上來。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自高腳凳上輕輕轉過身,酒吧裡很昏暗,幾盞疏疏落落的燈似是一圈蠟燭,光影被風吹得緩緩搖擺。
那些人影隱在紗帳後一片模糊。
視線逐漸適應後,服務生促銷小姐一群花紅柳綠裡,褚潁川一眼就看到那個穿著棕色制服的三月。
她仰頭看著高掛的電視,聚精會神。
從褚潁川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尖尖下頜,一側的臉頰病態的紅。他想,她塗了太重的胭脂。
三月身旁,一身翠綠的女孩扯了她一下,用壓低但依然清晰可聞的音量問:“你魂兒都看沒了?”
正巧新聞播完,三月轉頭去看那女孩,她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類似民國時期買菸小弟的煙盤掛在脖子上,笑著回答:“真的很養眼,不是嗎?”
遠處已經有人高喊:“麥卡雪茄!”
三月款款走過去,將手裡一盤的雪茄呈至男人的眼前,那件V字領子的制服開的極深,桃紅色的繩子滑了下來,一截雪白的肌膚同雪茄糾結著。她的背後是恰巧是盞壁燈,一點瑩光,似是被上了濃重的陰影線條。三月就彷彿一幅肖像,被掛在角落,佈滿塵埃。
褚穎川愣愣地失神,好像在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麥卡雪茄很受歡迎,有些男人買了數枝卻不吸,直直遞到三月面前。她接過來,自兜裡掏出火柴,點燃。
她的姿態一如既往,微側著臉頰,兩指託定,無名尾指翹如蘭花。霧靄輕吐,一時間煙斜霧橫,唯一的看得清的只有那枝半凋零的煙花。
可她的影卻無法形容地清晰,膚色慘白,淡藍血管,眼是烏黑,和唇角笑容相反黑的不動聲色,斤斤算計。
褚穎川想,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