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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歡場中的女人,如茶浸到水裡,滾一滾便老了。而她也確實削瘦憔悴,但光彩反盛。
一瞬間,褚穎川油然而生一股焦躁,似乎有什麼,難以自拔。
手機響起來時,三月獨自走開,她沒有察覺,有個人跟在身後。
陰暗無人的樓梯間裡,三月躲在二樓,擎著手機低語。而褚穎川隱在三樓的陰影裡,憑著那些低語彷彿洶湧急切的淹沒他,讓他忘記了呼吸。
消遣完了,按例要回到頂樓套房。
按例,華舒歡領著褚穎川的母親,煮好夜宵等著他。
以往,母子倆話很少,褚穎川用生澀的維吾爾語叫一聲:“阿帕。”
年老的維吾爾女人用生澀的漢語說一聲:“穎川。”
這一天基本就例行公事的過去,只有華舒歡在其中笑語妍妍的講述一天的趣聞瑣事。
但今天褚穎川興致似出奇的好,一一細問了母親起居飲食過去,母親用生澀的漢語簡單回答,又一字一句的反問回來。
華舒歡自然格外興致高昂的從中周旋,可褚穎川反而興致漸失,彷彿久睡起身後,一種脫力的感覺,怎樣都無法使出勁。
等華舒歡送他的母親回來,就看見褚穎川爬在沙發母親曾坐過的位置上。她不禁想起張愛玲筆下喬其喬,孩子似的背影,什麼都不用說就打動薇龍。
華舒歡低頭抱住他的背,吻上他的耳際,撫摸他刺蝟似的頭髮,閉上眼睛,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輕輕說:“穎川,穎川……”
褚穎川反身抱住她,輕輕地回吻過來,額角,眉心,眼睫,鼻樑,嘴唇一點一點地撒下火種,華舒歡整個人便熊熊燃燒起來。
“舒歡……”
他又是那種緊促沒有一絲餘音的聲音,猶如迷路的孩子。
可她沉浸在難以言喻的恍惚和戰慄中,始終沒有瞧見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三月匆匆向公司請假,回到d城變賣房產。
當房地產公司的經濟詢問三月房屋面積時,她下意識的用了“我家”。
然後,孤身一人站在空蕩蕩的房子裡,任由頭扯動的窗簾,兜頭兜臉的在她身上落下一層的灰。
海角天南,她潛意識的只用窩窩來形容自己的居所,包括在S成裝修完畢的新房。
只有這裡,她叫做家。
而兩年沒有回來的家,這裡已經只剩下窗簾、地板,和那張公主床。
三月慢慢躺在床上,滿是灰塵床單如同荼蘼的花,手指順著一點一點摸上去,然後摸到枕下的那本張愛玲全集。
窗外傳來咕咕咕咕的聲音,三月順著聲響望過去,幾隻鴿子落在窗臺上。
她隱約想起,衛燎曾經喜歡拿小米喂麻雀,久而久之引來不知哪裡的鴿子覓食。那幾只鴿子很兇悍,攆走麻雀,儼然地霸的模樣,她還戲稱為“流氓鴿子”。
她沒有想到,這幾隻流氓鴿子還在,她起身走到窗前,鴿子竟然往裡探頭,四隻圓滾滾的眼睛望住她,滿滿的皆是期待。而窗邊,只有一個殘舊的塑膠帶子,裡面是發黴變質的米。
她一時愣怔在逐漸西移的日光下,望著留不住日色,竟然矯情的有了滿目瘡痍的感覺。
她想起兩年前,她重新回到蓬萊的天涯海角,找到他們共同繫上去的同心鎖,黃昏的海次第幾個顏色,薰衣草的淡紫,巖藍,中藍,午夜藍一徑蔓延到天邊,最後再也沒有一點天光。
終究,她把開啟的同心鎖扔到海里。
小言裡的女豬,會持著摯愛的物件,憑弔舊情,致死也不會放手。而她不是小言的女豬,她必須變賣所有。
這些年她把所有的積蓄都填進一個無底洞。
眼見著要結婚,可母親又急需一筆醫藥費,她從沒向未來的丈夫說過家裡的事情,所以只能偷偷來變賣最後,也是僅有的家。
若沒有了家。她就真的成了蝸牛,一切只能背在背上,四處遷徙。
然後,門鈴就響起來。
閻王也會發慈悲
法國進口的安全門,內嵌的門鈴不用電池直走電路,聲音仍舊響亮的刺耳。三月以為是房屋經紀來看房,看也沒看就開啟門。
誰成想,千算萬算,機關算盡也沒算到是搶劫,而且拿著西瓜刀的中年男人。藍色的卡其布外衣,破爛不堪外加塵土飛揚,怎麼看怎麼是建築工地的民工。
三月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在被同樣塵土覆蓋,灰兀兀的西瓜刀抵住咽喉時,不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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