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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見到三月拿起來在身上比量,店員的嘴角又忍不住抖了抖,然後仍舊堆著笑說:“我倒是覺得這款海浪裙不襯您的膚色,換這款試試如何?也是義大利的新款,亮片間嵌的都是施華洛世奇的水晶。”
三月沒有接茬兒,倒是褚潁川歪在沙發上,翹著腿笑了笑,懶懶介面:“她面板白,穿什麼都好看。”
店員臉色立時青白不定,三月瞧見,便知道里面有名堂,但不願理會,拿起那件看中的薊紫,進到試衣間。
值班店長恰在此時出來,很貼心地在褚潁川身後低聲說:“那件是華小姐早就定下的裙子。”
褚穎川眼轉了轉,才露出恍然又滿不在乎的神情:“是了,快十一,舒歡也回帝都了,她和她家老頭子最喜歡看□前的閱兵式。”
更衣室內燈光略暗,闔上門,牆上懸了橢圓的鏡子,還體貼的配有木梳。鏡子裡的人,終究病的太久,慘白臉色,內裡透出青色。她找出粉底,水凝腮紅,還有眼影。慢慢仔細遮掩病容,可手不止為何抖得厲害,不經意一個錯手,眼影就塗得濃了。她沒有氣力去改,乾脆就勢畫成炫彩煙燻。
換上裙子,三月想拿起來梳理一下亂掉的頭髮,可一想起不知多少人用過,一陣子膩歪,就又放下,索性將長髮披散。
一切完畢後,她又不由出神,不知道怎麼,就想起那句,呵手試梅妝,畫作遠山長。
便慢慢地笑了。
那笑也不是開心的笑法,皺緊的眉,彷彿故作歡顏。
推門出來,在落地的穿衣鏡端詳。精品店裡的每一寸燈光都是精心設計,打在身上,及膝的海浪裙,薊紫的顏色,更加瑰麗。一片一片裁剪出的修長薄紗如鱗嵌在裙上,直到膝間,動作間海浪般的波瀾起伏。
鏡子裡映出的褚潁川,也滿意泛起笑,揮了揮手說:“穿著吧。”
店長忙殷勤著上來,彎身比量了一下三月的腰間,說:“哪裡都正好,就腰似乎有些肥,改一下吧。”
這家店裡的東西都緊隨著潮流,三月選了最新款的信封包和涼鞋搭配好,又在鏡前轉了一圈,也覺得腰身有些空蕩蕩的,大約病時掉了體重,就問:“這裙子做工這麼精細,怎麼好改?”
店長諂笑地說:“我們這裡的師傅是義大利進修過的,如果您不放心,還可以送回義大利去改。”
她想都沒便說:“不用,肥點也挺好。
一邊的褚穎川已經習慣性的掏出卡,準備結賬,三月瞧見,忙上前拉住他。
“不行!”
隨即覺得自己的失態,立即放低聲音:“拜託你,這件裙子我必須自己付錢。”
動作過大,畢竟還發著燒,腳下一軟,栽進褚穎川的懷裡。他順勢摟過,可三月卻伸手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出距離。
褚穎川揚眉時,抓住那隻牴觸的手,凝著她笑說:“那件施華洛世奇的水晶裙子,你就不會跟我爭了,成嗎?”
慢慢低下頭,三月蹙起眉頭,隱忍地輕聲說:“成。”
可回到酒店,三月用房卡刷卡門,說了句:“謝謝你。”
然後,不等褚潁川反應,當著他的面, “砰”的一聲,關上門。
生平第一次吃到甩門羹,褚潁川愣了好半晌,卻並沒有被激怒,摸了摸鼻子反而失笑出聲,轉身大步離開。
三月回到房間,原來凌亂的衣櫃已經被整理的井井有條,連疊的功夫都省下。本就是匆忙出行,沒有多少東西,很輕鬆便可以裝進行李。但是,三月一件一件拆開,重新疊好,方才裝進行李箱。不肯錯過任何瑕疵,仔細到連最小的褶皺都不肯放過,到了最後不大的行李箱,已可以成為軍訓的範本。
此刻,天色已漸漸暗下去,日落之後,這座城市的夜空連顆星星都看不見,那陰沉沉感覺,越發使三月頭熱昏漲。時鐘滴答滴答向前走,定神去看,才發覺已步入八點的關口。
她混混沌沌的想,時間過的這麼快,很多事還沒來得及做,而這一天已經要到盡頭……
最終三月還是去了機場。
偏偏此時,天色彷彿因為過於積鬱般,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衛燎倚在車門前,仍舊等在那裡,似落非落的雨點,沾在衛燎的頭上,又從他的額角直落落劃下。他手裡一枝La Flor de Cano,已經熄滅,可三月靜靜走近時,仍覺得呼吸裡都是那股甜香。
“我還以為會等到天亮。”他站的久了,抬頭時略顯僵硬:“不過我已經打算衝酒店把你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