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衛燎,說:“衛少,你真是沉默寡言呢!”
“我習慣別人叫我衛燎。”
女人霎時間兩頰嫣紅,輕喚:“衛燎……”
男人的輕笑和女人的低笑,混合一處,荒謬卻又奇異搭配。此時蘇西正閒來無事擺弄三月的髮圈,三月順勢低下頭,沒人瞧見她的面色越漸的白。
她今天是將耳畔的碎髮挑起攏在腦後,用珍珠蝴蝶結髮圈綁上。髮圈是米白紗下面垂著仿珍珠,三厘米直徑的極大一顆,蘇西彷彿覺得十分有趣,伸手撩拔。
三月最近將頭髮剪短了些,齊胸長,但現年韓國碎髮仍舊流行,她理髮時又走神,師傅三刀兩刀,便削的支離破碎,回神時已經無可挽救。
如今在蘇西指下,紛紛揚揚,細碎的髮捲曲如千萬條飛揚的靈蛇,撩起又軟趴趴無骨一般落回後背。
蘇西收手時,突地極亮的光刺得眼一暈,就清楚瞧見三月耳上的鑽石耳釘。她嗤地一笑,就勢附在三月耳邊,呢呢噥噥說了一句:“跟你一比,她們耳朵上的邊角碎料也好意思戴出來!”
若不想讓人聽見,就要小聲些;若要人聽到則要大聲些,而蘇西的聲音偏偏就那樣巧的不大不小。
三月手肘拄在桌上,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後合。彷彿真的在印證樂天的話,江湖滾過的人,洗不淨的風塵骨。
樂天那邊剛在背後說了三月,頓時心虛的問:“你們倆瘋什麼?還有你們兩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只是沒人理他,三月一手把玩耳垂上的鑽石,懶懶地笑望著他。蘇西在笑,眼反常的明亮,彷彿喝進去的不是狀元紅,而是燒刀子。
緊挨在衛燎另一側的女人與蘇西相視而笑,笑意甚為矜持,卻在衛燎一飲而盡時,她優雅地端著酒壺斟滿。眉語,目情,說不盡的溫柔體貼,彷彿她才是衛燎地正牌女友,但不論誰都不會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一種潛規則,即便今時今日,衛燎有妻有子,怕仍舊能有人擺出這種,似足蛛精盤絲,肉眼不見的聲與形的誘惑姿態。
三月忍不住輕笑轉頭,不期然,衛燎地眼撥開了手中La Flor de Cano的淡淡煙霧,很平靜地望著她。 似覺得熱,解開黑色襯衫的扣子,細細紅繩露出來,隱約可見上面拴的圓環戒指——金銀圓環套疊,很老的樣式又帶了那麼長的時間,金和銀貼身廝磨的皆已烏黑。
然而恰恰這烏黑,擊的三月目眩神暈。她慢慢地下頭,呼吸滿滿的是La Flor de Cano的味道,這是衛燎走進“柳浪聞鶯”的第一支菸。香甜的霧漸漸瀰漫,猶如繩索繚繞,緊緊繫住三月。恍惚間迷離了心思,想起過去,初中時考進重點班,不是不花氣力的,然而因為沒有過人的家世和關係,終究被分到俄語班級。教俄語的老師剛留學歸國,是個兇悍卻又細緻的女人,為了提起他們的興趣,在第一堂課說了一個動人的故事——俄羅斯有種傳說:新郎無名指上的金戒指,象徵太陽;新娘戴銀戒指,象徵著月亮。
後來……後來什麼時候呢?三月努力去想……只記起一些似是而非的綠與紅,綠的是彩燈飛旋的松樹,紅的是聖誕老人的棉衣。white christmas的歌聲在耳邊太過於歡快的迴響,花團錦簇之下他拆開金銀圓環,將銀色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鋥亮的銀勝過鑽石千萬倍的璀璨,幾乎不亞於快樂。
她安靜無聲的接過,仰起頭,雙手鉤住他的脖子,唇齒相接之前,輾轉喚著……十六……
可是,那時他們又有誰知道,金銀疊加一處,會把彼此氧化烏黑?
三月閉上眼睛。
再睜眼時,已經站在江南餐館的門口,手挎在褚穎川的臂彎裡。他把她覆蓋在前額的幾縷頭髮向後撩開,問:“怎麼了?”
江南餐館的門口也講究極了,嵌大理石的臺階,簇簇花籃裡插著茉莉花。可天色十分暗沉,兩盞紅紗的華燈,燈罩上貼著金燦燦的龍,張牙舞爪,盤旋投影在地上,如同是撕開的傷口。
三月緩緩仰頭,她自“柳浪聞鶯”裡出來,唇角就帶著一抹笑,彷彿被刻印。褚穎川的手撫摸她光潔無瑕的臉頰,食指撫過她的耳垂,徐徐向下摩索,插進她已經仰的彎曲的頸項裡。 她的吻也順勢投過來,奇異的綿軟,溫潤,連著笑也傳在他的唇角。
三月說:“我大概醉了……”
樂天送走客商,回頭看見他們,不得已 “咳咳”兩聲,掩飾尷尬似的隨手指向遠處廣場的石塔,對藉故耽擱的女人們說:“瞧,老太爺題的字好像重新裝裱過?”
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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