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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到了病態的執著。
樂天隱約知道一點,衛燎是私生子,生母出身並不光彩,其後因為一些變故,一直養在外面的他才得以認祖歸宗。這些事,衛燎從來不提,或者說羞於提起也厭惡提起。連三月也不過機緣巧合,在一次酒醉後吐出真言,但也僅此一次,再無例外。
“穎川身邊的女人,都是入嘴的話梅,很快就嫌沒有滋味兒而被吐出來。所以,不管你要怎麼樣,等他們結束了再說!”
樂天也不知道從何勸起,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剋制住自己。樂家幾波幾折後雖然沒倒,但終究大不如前。褚穎川是自小一處玩到大,衛燎是高中時的好友,兩人在人情故交有冷無暖,雪上加霜時,都傾力相助,這份恩情,他始終記在心上,但如果兩人為了一個女人翻臉,則太不值得,也太貽笑大方。
衛燎語氣緩慢的應了一聲:“是嗎……”
然後陷入沉默裡。
可腦子裡卻無法抑制地想起了逝去的時光,一些影像,像電影的膠片,逐漸快速旋轉交替……
記憶裡的十五,安靜寡言,甚至陰沉。
他堵住了她前行的路,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陶三月,我是衛燎,我喜歡你。”
初一的又一次隨著阿姨習慣性搬家,讓他和她成為鄰居。中考前夕他不告而別,高三時,他執拗的要求父親,轉回那個城市,那時他已經是天之驕子,再不是守在門口的樓梯上,等待裡面形形色色男人出來的十六。
她走路向來喜歡低著頭,那刻緩緩抬起頭,蓬亂的劉海里,一雙烏黑的眼,這樣直入心肺地望過來,眼睛裡有一種神情,他自始自終無法看懂。於是,他不敢看,轉頭就走。
可在當晚,他守在她家的樓下,沒有說話,只是等待著一個答案。
十五的家始終在老式的小區樓,自來水公司的家屬房,樓下一大片的空地,並不像如今的小區,花壇草地,而是一片一片擠擠挨挨的倉房,倉房裡面是很深的地窖,到深秋時節時,樓區裡的人會幾十斤甚至上百斤的買了蘿蔔、白菜、土豆、大蔥等等的蔬菜貯藏過冬。
他和她就隱匿在倉房的陰影裡,她靜靜看著,眼睛裡的神情,幾乎讓他呼吸停止。黑暗中,伸手緊緊抓住她,低聲說:“十五。”
四面八方迴旋的是深秋的夜風,寒冷刺骨,幾乎已經冬日。
“好。”一個字就讓他幾乎高興得發狂,緊接著她眉心聚起一條深長豎紋,伸手去理他褶皺的校服衣領,好象在自言自語的說:“好,衛燎。”
她的眼睫如同展開蕾絲扇在他的呼吸裡輕巧地扇著,帶著淡淡的芬芳。那是她唯一固執的奢侈嗜好,夏奈爾五號,她說,是媽媽的味道。
他們一直在一起,大學也是一個城市,雖然她考的不好,專業也不好,但是能在一起就已經很好,很好很好。
每週穿過大半個城市去找她,她一蹦一跳地朝撲來,漸漸長長的發在風裡飄蕩起來,像活著的蝴蝶的翅膀。他們在一起時,她總是善解人意地傾聽,適時發問。他畢生只有兩個願望,一個是父親承認自己,一個是讓十五做自己的妻子。兩個願望幾乎都已經達成,幸福感滿漲到幾乎窒息。於是,終究忽略……忽略了越來越沉默的她。
大三的寒假,父親已經調離北省許久,但他還是隨她回家過了新年。
她難得撒嬌的小女兒嬌態偎依在外婆身上,已經七十的老人,一點書都沒念過,大字都不識一個,卻常常說:“社會主義好啊,我和你姥爺都是沒爹沒孃的娃兒,要不是□,不是凍死就是餓死了!”
她的幾個姨媽聽說她有了男友,過年都沒回婆家,聽見外婆的絮叨,不住笑說:“老糊塗了!”
糊塗嗎?七十年的人生閱歷,吃的鹽比他們走的路都多,他清楚地感覺外婆並不喜歡他。一次洗碗時,他在牆後聽到外婆對她說:“十五,土豆可以和地瓜在一起,可土豆是配不起窩瓜的!”
“十五,還是十六最配你,十六呢,那孩子怎麼這麼久都沒看了?”
也許真是糊塗吧?他不就是十六嗎?只是外婆糊塗的認不出而已……
原諒我今後再不能伴你同行
東北的火炕燒的太足了,坐上去片刻就熱得一身汗。過年時的習俗,器皿用具一切都是嶄新的,水果盤瓜子盒都鋥亮鑑人。幾個阿姨噼裡啪啦的嗑著瓜子,很快瓜子皮就裝滿一大羅,外婆摟著三月止不住笑說:“這一群耗子!”
他喜歡三月的母親,叫她陶阿姨。陶阿姨是個溫和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