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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沒有…待薄我…我…也…愛你…小遠……」
說完這句,一雙柔情似水的美麗青瞳已漸漸闔上,一滴淚凝結劃下眼角,雙手也驟失所有生氣,從澄遠手中脫落,御昂非帶著帶著最愛的人的笑容,滿足安詳地逝去。
「…夫妻…結褵…十數載…等我…昂非…五十年…我們再續…前緣…」他聲淚俱咽,輕輕枕在男人餘溫猶在的心口,那兒靜悄悄的空寂,彷佛把澄遠一半的靈魂也掏空了…
吾愛,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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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
晴天一個霹靂,烏雲遮蓋住了藍天,針雨密密落,滴滴答答頃刻轉成了啪啦啪啦,狂風驟起,瀑布似的暴霖吹成了大橫雨,街上攤販行旅措手不及的比比皆是,一個個抱頭竄躲,沒有不溼的。
「天氣真怪,早上還大晴日呢,晌午後就變天了。」司律正在屋裡掃地,望著窗外雷電交加的景象嘖嘖稱奇,流蘇到底是個沙漠綠洲,要碼不降雨,一降雨就一次降個足,不過閃電倒是少見吶。
「御爹和遠爹午時都沒出來用膳,不會睡著了吧,我看我別擾他們,晚上再送去得了。」嘀嘀咕咕還想著早上的情景,他不禁嘴角昂起,哼著歌,勤快的整潔環境。
等一下還是來煮白粥,把雞汁燉入當湯底,再加點什麼藥材呢??嗯…
「梟哥?」司律訝然看著在門口憑空現身的男人。「你怎麼搞的,都淋溼了,我們家的屋頂沒破洞吧,讓你躲著還遮不了風雨?」趕緊遞了條毛巾,見他無意動作,自己乾脆幫他擦,嘴裡還不斷念著。
梟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只要直述就行了,可是…
「怎麼了,梟哥?你身體不舒服麼?」涉及健康一事,司律可敏感了起來,連忙探探他額溫,似乎沒有發燒啊。
「少主…」已經管不著自己到底喜不喜歡給人碰的問題,梟拉下司律忙碌的小手,肅穆緩緩說道:「御主子…仙逝了…」
霎時所有動作猝止,司律睜得大眼,呆楞楞的望向梟。他聽錯了是吧…?剛才…梟哥說什麼…?他沒說什麼對吧…?
「梟、梟哥…外頭雷聲大,我、我聽不見。」出口的聲音粗嘎難聽,撇開臉,拿起抹布,他繼續賣力的擦拭桌子──無神地用力的擦拭那張早就潔白如新的桌子。
「少主,御主子病歿了,遠主子請你過去。」梟輕輕地又重複了一遍,背後轟隆轟隆的雷霆火花,電光閃閃,宛若地獄使者發來的死亡通知書。
『匡啷──』掃把碰落了花瓶,那昨日才插上的小紅花萎於破片之中,格外黯淡。司律沒命的往後院奔去,咚,揮開寢門,看見遠爹在床沿,正替御爹更衣…
「…御爹…」司律抖若殘風落葉,一步步踏向床間,他期待看見御爹柔著眼眉,再對他笑一次,不用太多,一次就好…就算虛弱一點也無妨…
迎接他的是一張死白的斂容,帶著淡淡淺笑,像是睡著一般,卻是永遠不會再鮮活起來的顏容!!!
『哇──!!!』司律撲上去抱著御昂非,痛聲大哭,明明就是御爹的懷抱…為什麼這麼冷…「御爹,御爹你醒醒,你同律兒玩笑的吧,律兒還有好吃的沒煮給你嚐過,也還有好多的事情要跟御爹學,御爹你醒醒…不要睡了…不要丟下律兒…」他聲聲呼喚,句句悽情,淚水如折翼風箏失速下墜,溼了逝者領衫。
「…別哭太久,昂非會走得不安穩的…」澄遠搖搖晃晃起身,紅腫雙目內猶是哀痛欲絕,又像是長淚已涸,空敞的靈魂裡再也榨不出溼水,他蹣跚步出兩人臥房,投入瀑幕之中,饒是再劇烈的滂沱大雨也洗不去他一身悲傷…
歲月難得沈默,秋風厭倦漂泊。
夕陽賴著不走 掛在牆頭捨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邊話,已和潮聲向東流。
再回首,往事也隨楓葉一片片落。
愛已走道盡頭,恨也放棄承諾。
命運自認幽默 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壯志凌雲幾分酬,知己難逢幾人留。
再回首,卻聞笑傳醉夢中。
笑嘆詞窮,古痴今狂,終成空。
刀鈍刃乏,恩斷義絕,夢方破。
路荒遺嘆,飽覽足跡,沒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過,紅塵滾滾,我沒看透。
自嘲墨盡,千情萬怨,英傑仇。
曲終人散,發華鬢白,紅顏歿。
燭殘未覺,與日爭輝,徒消瘦。
當淚乾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