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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請聽臣(沙相)一言。」兩人異口同聲,粉碎了大殿上的紛紛擾擾。
昊悍不語。澄遠見狀,才要開口,敏耳倏聞遠方有長短笛聲,一急、一緩、然後…連聲促促!!!
之前神態凝淡的他,此時卻臉色大變,整個人像是被狠狠從腦袋上砸了一悶棍,震得他搖搖欲墜。
「澄遠…」長空暗地輕扯他,不懂他為何突然如此。
他甫回神,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急急朗聲說道:「臣該死,臣有負聖恩,今後無顏再侍君側!就此辭去沙相一職,還權歸於主上,帶罪之身自禁在府,任憑聖上發落!」語歇,他第一次朝昊悍瞌頭,實實的三叩首,隨即自去官冠、朝服,不待昊悍任何表示,雷電似地飛離大殿。
撇下如漫天風雪覆蓋而來的種種臆測與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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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暗黑虛無的昏迷中醒來,模糊的視線逐漸對焦,印入眼簾的身影…是梟,這讓御昂非提心吊膽的心稍稍安了下來。
「咳…咳咳…」接過梟遞來的白水,御昂非飲了幾口,覺得凝滯的血氣更為嚴重,每一輕咳,口中便多了一絲鏽味,身體也虛弱無力,現在的他怕連一杯茶都拿不長久…
「我昏迷了多久…」染血的衣物換掉了,只著一單薄的裡衣,外頭看似已近黃昏,大概一二時辰吧。
梟不語,只是沈默的站在一旁,眼底靜如死水,卻似乎又多了什麼難解的元素。
「不要告訴別人。你有清理廚房的血跡麼?」連說話胸口都隱隱作痛,難道老天爺真不願垂憐多給他一點時間麼…
梟點頭。
「那就好…」這樣律兒燒晚飯的時候就不會發現了,不過自己沒跟他一起上街,要找什麼藉口搪塞?「你告訴律兒我倦了,先歇息,不吃晚膳,別讓他擾我。」不用照銅鏡,御昂非也知現在的自己肯定蒼白如鬼,說沒病都沒人相信,想想又吩咐:「你幫我去買些妝用脂粉,小遠如回來了,不能給他看到我這樣子。」小遠公務忙,原本返家的機率不大,可出了墨北這事,一定放不下心,離下朝還有點時間,可以稍做掩飾。
「你還打算繼續瞞我!?昂非,你究竟置我於何地!!!」碰,幾乎是徒手槌開門扉,出現的還能有誰,澄遠疾聲遽色,怒目切齒。
「小遠!?」怎麼這麼快,酉時未至呢。又想起自己糟糕的模樣,他慌忙把臉藏進被褥裡。
「你還藏!你還藏!!!都到現在了,你居然還不願跟我坦白!!!」他氣得顫抖,滿腔怒氣無處發洩,啪啦一聲,失控砸毀滿室器物,櫃子劈了,椅子踹了,桌子碎了,茶壺破了,猶覺不夠,回身狠狠裸拳擊向牆壁,像是不知痛楚,還接二連三的打,白壁上嵌進一個個的拳印,鮮血淋漓。
背後轟然巨響,知他憤怒,御昂非心亂如麻,猶疑不定,又聽見咚咚鈍聲,一驚,連忙探出頭,竟看小遠不要命的自殘!「不!住手!不要這樣!小遠!!!梟你快阻止他!!!」御昂非痛呼,心如刀割,可梟只是漠然站在那裡,文風不動,昂非急,連自己不能行走都忘了,欲奔去制止,卻整個人摔下床,胸肺之間這一岔,那條火龍馬上又開始肆虐。
「噗──!!!咳咳…咳…咳咳咳!!!」他噴出口惡血,接著連聲重咳,咳得撕心裂肺,一口氣眼看就要喘不過來,身體蜷如蝦米,痛不可言。
「昂非!!!」澄遠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包括自己,但昂非卻絕對例外。「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啊!!是我不好,我老忙得那些瑣事,沒有好好關心你,你都病了我還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你別這樣懲罰我!!!」他慌亂撲上去,緊把昂非摟在懷裡,無措地見他嘴角不停溢位血絲,怎麼用袖去擦都擦不完。
「御爹!!!」司律急匆匆端來湯藥,一進室內,滿地狼籍不說,還有駭人血水,牆上血印怎麼回事!!!御爹嘔成這樣又是怎麼回事!!!
「夠了!都冷靜下來!」梟冷聲大喝,他這人一向無情無慾,少有情緒波動,更別提這麼大聲說話了,只是這混亂,若由三個已經六神無主的人來解決,不過亂上加亂。
「遠主子抱御主子上床,給他緩緩氣,少主放下湯藥,快去請大夫。」兩人這才久夢初醒,一個風風火火往外衝,一個趕緊把人抱上床,笨拙的一手撫背,一手順胸。
「御主子,你不是昏去一二時辰,韓公子脫走已是三日前的事情了。」換句話說,你不用瞞,他們都知道了。昏迷三天三夜,已經快把大小男人給逼瘋了。
說罷,梟微微頷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