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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不攔下他?”
“攔,為什麼要攔?”張越望著那個雖然腰桿筆直,卻怎麼瞧怎麼有些狼狽蕭索的背影,頭也不回地說,“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他如今是自取其辱,但哪怕罪證確鑿,也輪不到我去處置他。他畢竟是徵蠻將軍鎮遠侯,要是趕去了瓊州府,原本壓下去的事情難免會反彈,所以我一定要阻了他,但要是做更多的,那就是逾越了。先頭我和張公公的摺子都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到時候京裡畢竟少不得一番爭執。頂多就在三五天之內,朝廷必定會派人下來,趕到這兒也應當是大半個月之後了。”
彭十三仔細想想,覺得也有道理,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少爺,我再問一句,今天早上,錦衣衛的唐千戶真的說瓊州府大局已定,人已經全部格殺?”
“錦衣衛用的是飛鴿傳書,所以訊息快了一些,但卻只是簡短數語。不過黎人因此事必然會心生疑忌,所以曹吉祥還得在那兒留幾天。雖說具體情形還說不上爪,習他倒是有膽煮懂心計。事情倒是辦得妥當。系千是否搭甘,口是我瞎掰的。”張越回頭看了看自己背後的那些隨從,又衝彭十三點點頭道,“阻止了他,事情就算辦完了,咱們也回去吧!”
正如張越所料,顧興祖在離開黃埔鎮之後並沒有回廣州城,而是急匆匆經舉慶府回廣西了。而他這一走,廣州府衙中原本還靠著訕師死,扛的徐正平就成了第一個倒黴的人。
站在門邊上的方敬是公堂上第一個知道訊息的人,旋即連忙悄悄走到陸推官身邊。緊跟著,陸推官又起身到李知府旁邊耳語了幾句。得知鎮遠侯顧興祖確實已經離開,扯皮扯了小半個月,幾乎是焦頭爛額的李知府頓時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見那個訟師仍然是傲然挺立和自己扯什麼大明律,他忽然重重一拍驚堂木。
“朝廷明令禁止訕棍與詮,本府網開一面本就是破例,誰知道你竟是變本加厲咆哮公堂!來人,將這個詮棍亂棒趕出去!”
一直和顏悅色的李知府陡然之間翻臉,公堂上下全都吃了一驚,徐正平更是心中猛地一跳。他畢竟是下在獄中,陸推官更是從昨晚開始嚴令上下人等不許給他傳遞訊息,違令重責不貸,於是,他根本不知道外頭生了什麼事情。正愣的時候,他就感到背後有人重重推了自己一把,竟是不由自主地從小機子上往前一跌,隨即雙膝一軟仆倒在地。
看了一眼那個動手推人的差役,李知府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再次重重一拍驚堂木:“徐正平。你這個案子物證人證確鑿,你還要再抵賴?”
徐正平被列剛那一下跌得雙膝劇痛,但更讓他驚駭的卻是李知府這口氣。掙扎著直起腰,他連忙陪上了小心,眼睛忍不住往另一邊站著的方敬苗一祥和李國修瞧了一眼。見他們都是眼觀嫋嫋觀心和從前幾日沒什麼兩樣,他只得問道:“府尊大人,這是從何說起
話還沒說完,李知府便不耐煩地喝道:“其頑不靈,本府和你磨了半個月牙了,沒這個耐性再等你自行開口認罪!來人,將他拉下去,先敲二十小板!”
眼見兩個差役上前架起了魂飛魄散的徐正平,又堵住了他的嘴將其拖了下去,李知府這才長舒一口氣,招手把方敬叫了過來。因見公堂上的那些差役無不是垂手低頭,他便對方敬笑道:“方小弟,送訊息來的人就說鎮遠侯已經走了?”
公堂前的月臺上這會兒已經傳來了沉悶的竹板聲和男人的悶哼聲,方敬側耳聽了聽,旋即便收了神回來,對李知府點了點頭:“府尊大人,訊息是大人特意讓人送來的。絕對不會有假。昨晚上徐家就已經抄出了東西,據說瓊州府那邊也已經是人證物證全都到手,現如今鎮遠侯自身難保,決計不會再管這兒的事。大人還說,李知府這半個多月來著實辛苦了。只忙過此事之後,他還有另一件要緊的農務大事要和您商量。”
聽著前頭,李知府已經是鬆了一口大氣,但等聽到要緊這兩個字,他立時心裡猛地一縮,等弄明白是事關農務,他這才不自然地笑了笑,心想自個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真的想想,之前鎮遠侯顧興祖上門興師問罪,這事情也是府衙賽龍舟上出了刺客惹出來的,怨不得別人。再說,跟著那位張大人,吃虧倒黴的人固然多,可立功受賞的還不是同樣不少?
“好好好,方山弟回去之後就請轉告張大人,我隨時候召。”
說話間,外頭那二十板子已經是打完了。依舊是兩個差役架著徐正平的胳膊把人拖了進來,又丟在原來的位置上。這一回,徐正平卻是連跪都跪得不成樣子,只是摳著地上的磚縫半趴在那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