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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質對。馬強到了此時再無折辯,就一一招了。
文大人吩咐將太守主僕北俠艾虎另在一處候旨,其餘案內之人分別收監。共同將復奏摺子擬定,連招供並往來書信,預備明早謹呈御覽。天於看了大怒,卻將摺子留中。你道為何?皆因仁宗為君,以孝治天下。其中關礙著皇叔趙爵不肯深究,止於發上諭,說:“馬朝賢監守自盜,理應處斬。馬強搶掠婦女,私害太守,也定了斬立決。郭氏著勿庸議。”所有襄陽王之事一概不提。“倪繼祖官復原職。歐陽春義舉無事。艾虎雖以小犯上,薄有罪名,因為御冠出首,著寬免。”
倪繼祖具折謝恩,旨意問朱絳貞釋放一節,倪繼祖一一陳奏;又隨了一個夾片,是敘說倪仁被害,李氏含冤,賊首陶宗賀豹,義僕楊芳即倪忠,並有祖傳並梗玉蓮花,如何失而復得的情由,細細陳奏。天子看了,聖心大悅,道:“卿家有許多的原委,可稱一段佳話。”即追封倪仁五品官銜,李氏封誥隨之。倪太公倪老兒也賞了六品職銜,隨任養老。義僕倪忠賞了六品承議郎,仍隨任服役。朱絳貞有玉蓮花聯姻之誼,奉旨畢姻。朱煥章恩賜進士。陶宗賀豹嚴緝拿獲,即行正法。倪繼祖磕頭謝恩,復又請訓,定日回任。又到開封府拜見包公。此時北俠父子卻被南俠請去,眾英雄俱備歡聚一處。倪太守又到展爺寓所,一來拜望,二來敦請北俠小俠務必隨同到任。北俠難以推辭,只得同艾虎到了杭州。倪太守從新接了任後,即拜見了李氏夫人,與太公夫婦。李氏夫人依然持齋,另在靜室居住。倪太守又派倪忠隨了朱煥章同去,遷了倪仁之柩,立刻提出賀豹正法祭靈後,安葬立塋。白事已完,又辦紅事。即與朱老先生定了吉日,方與朱絳貞完姻。自然是熱鬧繁華,也不必細述。北俠父子在任,太守敬如上賓,待諸事已畢,他父子便上茉花村去了。
且說仁宗天子自從將馬朝賢正法之後,每每想起襄陽王來,聖心憂慮。偏偏的洪澤湖水災連年為患,屢接奏摺,不是這裡淹了百姓,就是那裡傷了禾苗,盡為河工消耗國課無數,枉自勞而無功。這日單單召見包相,商酌此事,包相便保舉顏查散,才識諸練,有守有為,堪勝此任。聖上即升顏查散為巡按,稽查水災,兼理河工民情。顏大人謝恩後,即到開封府,一來叩辭,二來討教治水之法。包公說了些治水之法,雖有成章,務必隨地勢之高低,總要堵洩合宜,方能成功。顏查散又向包公要公孫策白玉堂,同往幫辦一切,包公應允。次日早朝,包公奏明瞭,主簿公孫策護衛白玉堂隨顏查散前去治水,聖上久已知道公孫策頗有才能,即封六品職銜;白玉堂的本領更是聖上素所深知之人,準其二人隨往。顏巡按謝恩請訓,即刻起程。
一日來到泗水城,早有知府鄒喜迎接大人。顏大人問了問水勢的光景,忽聽行外百姓喧譁,原來是赤堤墩的百姓控告水怪。顏大人吩咐把難民中有年紀的喚幾個來問話。不多時帶進四名鄉老,但見他等形容憔悴,衣衫襤褸,若不可言,向上叩頭,道:“救命呀!大人。”顏大人問道:“你們到此何事?”鄉老道:“小民連年遭了水災,已是不幸,不想近來水中生了水怪,時常出來現形傷人。如遇腿快的跑了,他便將窩棚拆毀,東西掠盡,害得小民等時刻不能聊生。望乞大人捉拿水怪要緊。”顏大人道:“你等且去,本院自有道理。”眾多老叩頭出街去了。知會了眾人,大家散去。顏大人與知府談了多時,定於明月登西虛山觀水。知府退後,顏大人又與公孫先生白五爺計議了一番。
到了次日,乘轎到西虛山下,知府早已伺候,換了馬匹,上到半山,連馬也不能騎了,只得下馬步行,好容易到了山頭,但見一片白茫茫沸騰澎湃,由赤堤灣浩浩蕩蕩漫到赤墩,順流而下,過了橫塘,歸於楊家廟。一路衝浸之處,不可勝數。慢說房屋四分五落,連樹木也是七歪八扭。又見赤堤墩的百姓,全在水浸之處,搭了窩棚棲身,自命名曰“捨命村”。他等本應移在橫塘,因路途遙遠,難以就食,故此捨命在此居住。那一番慘淡形景,令人不堪注目。
旁邊的白五爺早動了惻隱之心,暗想道:“黎民遭此苦楚,連個準窩棚沒有,還有水怪侵擾,可見是禍不單行。但只一件,他既不傷人,如何拆毀窩棚,搶掠東西呢?事有可疑。俺今日夜間倒要看個動靜。”他卻悄悄的知會了顏巡按,帶領四名差役,暗暗來到赤堤墩,假作奉命查驗的光景。眾百姓俱備上前叩頭訴苦。白玉堂叫他們騰出一個窩棚,進去坐下。又叫幾個老農,大家席地而坐。又細細問了水怪的來蹤去跡。“可有什麼聲息沒有?”眾百姓道:“也沒有什麼聲息,不過嘔嘔亂叫。”白玉堂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