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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間,花錯,阿蠻,流桑,以及幼藍等人都下了車,一併朝她走來。
在他們之後的,是容止。
他並沒有走向她。只閒閒地倚靠在車邊。
流桑等人自然是來到了她身旁。因她正與桓遠交談。也沒有打擾。
花錯見楚玉無恙,心中的愧疚終於開解,才走出一半,發現容止沒跟上來,他遲疑地在半途頓住腳步,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往回走。
就好像一條跑道,她是重點。馬車是起點,心無芥蒂的幾人一直走到了她身旁,搖擺不定的人在跑道中段停步,而唯獨一人,始終站在起點,一步都未曾邁出。
他本來也可以和別人一樣,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向楚玉,但是他沒有。
楚玉笑容微斂。她的目光越過流桑等人。投注在容止身上。
容止此刻也抬起眼眸,平靜地對上她的視線,在脈脈不語之間。起點與終點遙遙相望,靜靜地看著彼此。
雖然在容止昏睡時已經有過心理準備,但是楚玉還是沒料到,真正解放了的容止,竟然會是這樣地美麗,縱然站在那裡不言不動,他也彷彿匯聚了世上所有地靈氣。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說起鍾年年時,花錯會那樣地不屑一顧,對比此時的容止,鍾年年簡直就好像皓月一旁的螢火般毫不起眼。
可是……
楚玉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太美麗了,美麗得不像是她所能夠擁有的東西,看起來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如同雲端的輕風和水底的月光,不管她怎麼伸出手,都無法觸控得到。
楚玉才想開口,忽然面現驚愕之色,看著他們後方。
桓遠順著楚玉地眼光轉頭看去,卻見身後雪白的道路盡頭,一片褚色壓了過來,再近一些,方看清楚了,那是一支騎兵隊伍,與先前宗越所率領的三十人小隊不同,足有三四百人,馬蹄聲錯落交疊在一起,甚具聲勢。
桓遠方才才染上少許緋紅的臉容一下子刷的變白了。
不光是他,花錯等人亦是心驚不已。
與宗越在前方騎馬並行的,是另一名將領,這也是宗越去而復返的原因,他返回途中,遇到這支隊伍,從隊伍中的軍醫那裡確定自己頸上傷口無毒之後,便與那將領一同率領騎兵再度追來。
這已經不是功勞不功勞地問題了,領功地念頭早就被拋到了一旁,現在的宗越,滿心想著的是如何將容止一刀一刀剮成肉片,以消被他兩次戲弄地心頭之恨。
容止瞥了眼越來越近的宗越,笑笑道:“畢竟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醒來之時,倉促拔出玉簪解了花錯的危急,劍還是從桓遠身上借來的,又哪裡去尋得來毒藥?說是用毒,不過是利用自家從前積威,以及宗越自己的多疑,嚇唬一番罷了。
然而,他的思慮再怎麼周密,也不可能算到預期之外的偶然事件,比如宗越回去的路上竟會遇到自己人,又比如——
容止回頭看了一眼。
又比如,楚玉。
不是劉楚玉,而是楚玉。
在心裡默默計算還有多少體力能動用,在這個情形下能做到什麼程度,容止又一次拿起了劍,經過半日多的休息,他又稍稍恢復了少許,倘若先前他能有現在這個體力,便能將宗越一劍殺了免除後患。
自然,這時候說倘若毫無用處,容止也只不過閒閒隨便一想,便將念頭全副放在對敵之上。
然而,宗越的騎兵軍隊尚未來到他們面前,容止卻彷彿感到什麼,全不顧宗越等人很快便要逼近,他轉過身,朝相反方向看去。
楚玉隨之訝然回望。
在他們的另一側,一條道路分成兩條,左側那條道路上,卻竟然也有黑雲伴隨著馬蹄聲,
蕩地撲面而來。
一前一後,兩支隊伍將楚玉等人前後包抄。
黑騎是晚一些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的,但卻幾乎與另一支騎兵隊伍同時抵達他們身前。
楚玉只聽見蹄聲如雷,數百乘馬疾風般地席捲而來。雪地上碎雪飛揚,翻起白茫茫的一片。馬上地騎士皆是全身玄黑色衣衫,身上披著黑色毛氈大氅,臉上罩著遮擋風雪的黑巾面罩,而更為難得的是,每一匹馬也是與騎士衣衫同色,天生通體黑毛,雄峻威武。
為首的騎士疾馳到楚玉跟前。忽然一抬手。勒住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停下,而緊接著,他身後的上百騎馬一同發出長長的嘶鳴,竟然令行禁止,齊齊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