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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看著吳奇,滿眼譏誚。
金和尚一拍大腿,哈哈笑道:“不錯,那小哥兒的劍法也許殺不了你們袁老大,但對付你嘛,嘿嘿,嘿嘿,只怕像殺小雞一般。”
旁人才解會袁老大把這少年劍法貶為二流,其實也只是說在數人之外而已。
耿蒼懷忽對沈放道:“兄弟,我聽傳言,都說你在吳江長橋七里鋪殺人百餘,題詞嘲罵,放舟而去。見你之後,似乎不會武功,那些話該是謠傳了?”
他叫沈放兄弟,只為適才生死之際,三人雖未撮草為香,插土盟拜,但已義氣心許。他叫得極為自然,沈放聽著也自然,含笑把那一回事粗粗講了一遍,耿蒼懷聽著也覺出奇。沈放笑道:“所以殺人題詞,兩件事都不是小弟做的。不過我當時真有殺敵之心,抒憤之慨,只是既乏禦侮之技,也不足文墨之材。不知是哪兩位做得好事,盛名倒為小弟所竊了——大哥現在才知你這兄弟一無是處,只是個空殼了吧?”
耿蒼懷見他出言坦蕩,很是心喜,微笑道:“你說那牲口古怪,又高又大,不知像不像一匹駱駝?”
沈放當日雖未看清,但一回想之下,果覺不錯。剛才他耳聞眼見那少年的揮劍殺人之事,只覺駭人耳目。如今一想及那日斬殺金使三十餘人,及凌辱同胞的宋兵若許,卻只覺大快人心。當浮一大白。三娘便替他斟了一杯酒,笑說:“空殼書生,喝酒吧。”
沈放喝了,笑問:“你不是已和我割袍斷義了?”三娘知他是在提那日餘杭城外松林之事,便微微一笑,兩人心中俱是溫柔無限。
耿蒼懷淡淡衝吳奇道:“袁老大若知那日之事也是成於一人之手,不知又當做何感想,再說一句什麼?”說罷,笑看著吳奇。
吳奇已臉色微變,原來朝廷知道江湖草莽之中有不少人一向不忿於北來金使的氣焰囂張,行止暴虐,深恨於心久矣。生怕他們截殺金使於途行旅次,禍及朝廷,所以護送的多是高手,兵衛也選的精壯。那次七里鋪護衛的正是緹騎都尉中的佼佼者叢武陽,人稱叢鐵槍。手使一根三十餘斤重的烏鐵點銀槍,藝出峨嵋,是個陣前軍中十蕩十決的角色。在緹騎三十二尉中他為人較耿直。旁人曾對緹騎三十二尉中人排過名次,袁老大看後只一把撕了,不發一言。但旁人都說袁老大說過這樣的話:“緹騎中人不能光仗武功,所以沒誰敢稱第一第二。”——這當然是他自謙的話。但他接著還有一句話——“如果叢武陽說他名居第四,不知誰還敢做那第三。”袁老大對人向少稱許,這一句足見他對叢鐵槍武功的期許了。最可怕的是事後檢驗那傷口,袁老大也親去了,見人人皆死於一劍之下,連叢鐵槍也不例外,而且似乎死在最後。——以叢鐵槍之能,竟不能庇護一名金使,已是咄咄怪事;而他見那人出劍殺了幾十人後,仍未看出破綻,縱以其冷靜判斷,還是死於那人一劍之下。這一劍之威真可謂凌厲中原,顧盼無儔了!但這一次劍意似與前幾個都尉死屍上的不大相同,袁老大也就難於決斷。沉思月餘後,只嘆了口氣:“如果叢鐵槍和那馮小胖子幾人都是死於一人之手,除了我,你們以後碰見這人,只要他到此為止,以前的事也就算了吧。起碼你們別妄自出頭和他清算。”
他說這句話時像也很難於出口,但畢竟還是出了口,足見袁老大對此人的忌憚了。
吳奇心中一寒,頓覺膽怯,悄悄就要溜。一揮手,那三十餘騎就一聲沒吭地想走。
耿蒼懷忽嘆了口氣:“不是我想留你們,我也盼你們走了清靜,今晚的事太多了,死傷也夠多了。”
頓了下,看那少年一眼:“但他還沒說走,你認為他會讓你們先走嗎?”
眾人心底已隱隱覺得這少年脾氣古怪,有時殺人彷彿久謀深慮,有時又只是一時之興;有時彷彿為家為國,有時又只像睚眥小怨。他雖睡得鼻息輕緩,細不可聞,但他沒點頭,吳奇想走也覺心寒。他們縱然人多,但想起以叢鐵槍之能和當時護送官兵之眾而遇的殺戮,雖還未戰,心先怯了,已無鬥志。
子夜已過,金和尚叫了好幾聲,店家才顫巍巍地出來給燈續了油,火裡也加了柴,又撥旺了些,便連忙溜了。店家其實也在心中叫苦連連:今日怎來了這麼多要命的菩薩,這些人一走,自己只怕斷躲不過日後緹騎之劫了。
那少年還在睡,旁人只覺他怕也真是睡著了。他因為沉默而顯得神秘,不時有人偷偷看向他的背影。別人只見他肩背姿勢似都透著一股驕傲,但小姑娘英子看在眼裡只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助。她心裡好感激,覺得適才那一劍雖不是為她,但也是為她唱出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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