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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告別了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告別了花木扶疏的深深庭院。此一別,我便再也不是嬌憨而無拘無束的玉家女兒。
最後,我來告別無痕姑母。我的侄女玉芳菲和外甥女關玲玲,正在無痕姑母房中玩耍,
“玲瓏,你來看,這兩個小傢伙可有意思啦”
無痕姑母的聲音裡是彌足珍貴的陽光,我踱到床前,床上的兩個小小女兒,正笨拙的玩著,莫言為她們做的布娃娃。
“她倆總是自己玩自己的,又會很有默契的交換玩具,然後,依舊如此。玲瓏,多有意思啊”
“姑母,我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嗎”
我突兀的問話,讓無痕姑母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她心虛一般的匆匆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冷淡的說,
“會有的,每個女人都會有的。”
我目光呆滯的望著玉芳菲和關玲玲,慢慢的搖著頭,把湧到嘴邊的千言萬語嚥了回去。我坐到無痕姑母的身後,把下巴輕輕的放在她的肩上,雙手環住她的腰。無痕姑母撫摸著我的手,撫摸著我的臉,輕柔的晃動著身體,溫柔的同我一起看湧進窗子裡的落霞,我的耳邊是無痕姑母如夢一般的聲音,
“玲瓏,不怕,姑母在。”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是啊,永遠都會如此,只要有無痕姑母在,玉玲瓏就什麼都不怕
公元1926年,民國十五年,舊曆丙寅年,正月初八。
在社會局勢動盪不安和混沌不清中,我出嫁了。因為是在熱孝,也因為我的新婚丈夫,近來身體越來越差的原因,所以,我的婚禮簡單至極。除了必須有的,撐場面的三書六禮、過文定、過大定等等儀式之外,就是將我的花轎從玉府抬進於家。
我把莫言留在父親的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越女作為陪房大丫鬟和我一起離開玉府,除了無痕姑母為我準備的嫁妝,我只帶走了我的書和我的花種。
出嫁的那天,來玉府迎親的是新郎的哥哥,玉府中送親的是承祖大哥。
我獨自一個人,穿著繡滿了龍鳳呈祥的大紅嫁衣,默默的穿行在玉府的雕樑畫棟之中,耳邊一遍一遍的響著無痕姑母的叮囑。無痕姑母為我做了很多件旗袍,並告誡我,以後不能再穿褲裝了。
精美的大紅色花轎,載著一身火紅鳳冠霞帔的我,穿過玉府那一片無始無終,淒涼悲苦的素白,穿過京城裡灰的牆、紅的牆的大街小巷,穿過我淒涼而荒蕪的夢,帶著無痕姑母那低低的、柔柔的聲音,“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來到了我的新家。
正是,蟬鳴驚醒青春夢,轉眼秋風擾月魂。
白雪紅顏一夜老,辭別舊日路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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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寒冬夜悲涼未亡人 草藥田無心種惡果
更新時間:20121118
北京西城區,一座規制整齊的四合院裡,是我的新家於府。
灰色的磚牆映襯著懸山式的門樓,房脊兩端聳立著造型簡單的鴟吻,椽頭上整齊排列著三角形滴水。屋簷下,兩扇厚重的黑漆大門,門扇上,鑲嵌著一對金黃色的椒圖獸頭,緊閉的殼口中垂著門環,一幅雙鉤鐫刻的紅油紅字門聯,“杏林月明,天人合一”,鑲嵌在大門上。門楣上伸出兩個六角形的琉璃瓦門簪,一左一右的嵌著“青、囊”兩個字,大門兩側的石鼓上雕刻著盛開的牡丹花;高高的門檻,連著三級青石臺階。
一道雁翅影壁隱藏在黑漆大門後面,精雕細琢的隔開了視線。影壁頂部的琉璃筒瓦整齊而乖巧的躺在明晃晃的陽光下,陪襯著影壁中部長方形的框架,和四角上精美的磚雕,框心裡一個“和”字凸出牆面,溫和的看護著這個家。
影壁前後爬滿了紫藤,四月的時候,總能見著一串串碩大的花穗垂掛枝頭,朵朵花墜,紫中帶藍,燦若雲霞。
唐代“詩仙”李白的“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流美人。”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幅風景吧
而本草綱目拾遺中記載的紫藤,又是另外一個樣子,“紫藤,花揉碎拭酒醋白腐壞;子作角,其中仁熬令香,著酒中令不敗,酒敗者用之亦正。四月生紫花可愛,人亦種之,江東呼為招豆藤,皮著樹,從心重重有皮。”
紫藤用於藥,可以治療腹痛、蟯蟲病,但是,紫藤的豆莢、種子和莖皮有毒,雖然毒性不大,但不可長期服用。
影壁和大門相對,構成了狹長的前院,院中,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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