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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可以更懂事點。”父親說。而我(蛋蛋的“好榜樣”)……我很清楚蛋蛋為何又聽不見了,他此時一定在新罕布什爾旅館某個房間,整理溼得一團糟的拉布拉多黑獵狗——哀愁。
等聖誕節最後一絲蹤跡都從新罕布什爾旅館掃地出門,我們開始想除夕夜要怎麼佈置。
“沒人想過除夕,”弗蘭妮說,“乾脆別佈置算了。”
“派對還是要的。”父親逞強地說,儘管他可能是最沒心情過節的人。
06 弗洛伊德來信(4)
大家都記得除夕派對是誰的主意——愛荷華巴布。
“反正沒人會來。”弗蘭克說。
“你說你自己是吧,弗蘭克?”弗蘭妮說,“我可有朋友要來。”
“就算有一百個人來,你還不是躲在房間裡,弗蘭克。”我說。
“吃你的香蕉去吧!”弗蘭克說,“順便跑一跑——跑到月球去算了。”
“嗯,我喜歡派對。”莉莉說。大家都望著她——因為她不開口,就沒人看見她;她真是愈來愈小了。莉莉已經快十一歲,可是個子比蛋蛋還小得多;她只到我的腰,體重不到四十磅。
所以我們再無異議,只要莉莉想開派對,我們就得盡力投入。
“那餐廳該怎麼佈置,莉莉?”弗蘭克問她。他對莉莉說話時總彎著腰,就像對嬰兒車裡的寶寶說話,滿口童言童語。
“不用佈置,”莉莉說,“只要快快樂樂的就好了。”
我們默默站著,像是聆聽死刑宣判。母親說:“這主意很棒!我這就打個電話給馬特森家。”
“馬特森?”父親說。
“還有法克斯家,也許再加上考德家。”母親說。
“別找馬特森!”父親說,“還有,考德已經邀請過我們了——他家每年都有派對。”
“唔,那我們邀些老朋友得了。”母親說。
“嗯,還會有些熟客。”父親說,但他也不敢確定,我們都避開視線不看他。我們的“熟客”其實只有一小撮,大半是巴布教練的酒友。他們會不會再出現都成問題,何況是在除夕夜。
尤里克太太不曉得該準備多少菜餚,麥斯不確定該把停車場的積雪鏟光,還是跟平常一樣弄出幾個位子就好。朗達·蕾伊似乎自顧自地為新年派對興高采烈著,連要穿的衣服都想好了——她全告訴了我。我認得那件衣服——就是弗蘭妮買給母親的性感洋裝,母親又送給了朗達。看過弗蘭妮試穿的我,很擔心朗達要怎樣才套得上身。
母親找了個樂團來表演。“差不多算個樂團吧!”以前聽過的弗蘭妮說。他們每到暑假就在漢普頓海灘表演,不過大半成員平時都得回高中唸書。彈電吉他的是個叫史利西·威爾斯的高中小混混,擔任主唱兼原音吉他的就是他母親——一個體格嗓音都相當可觀的女人,名叫桃樂絲;朗達·蕾伊挑明瞭說她是個“蕩婦”。樂團的名字叫做“桃樂絲颶風”,不知是跟著她取的,還是和幾年前一個也叫桃樂絲的輕度颶風有關。樂團成員包括這對母子,還有威爾斯的兩個高中哥們,一個彈貝斯,一個打鼓。我猜這三個男生放學後大概在同一家修車廠工作,因為他們的行頭就是修車技工的制服,名字跟胸口的GULF標誌繡在一起,依次是丹尼、傑克和史利西。桃樂絲穿得很隨便,隨便到連朗達·蕾伊都覺得惹眼。弗蘭克對“桃樂絲颶風”自然只有一句話好說:“低階。”
他們喜歡唱貓王普萊斯利的曲子——“如果聽眾裡有很多成年人,我們就唱些慢的,”桃樂絲在電話裡告訴母親,“要是年輕人多,就飆些快的。”
“乖乖,”弗蘭妮說,“我等不及想聽小瓊斯對桃樂絲颶風有什麼看法。”
我打破了好幾個該放到餐桌上的玻璃菸灰缸,因為我等不及想聽小瓊斯的姐妹對我有什麼看法。
“她多大?”我問弗蘭妮。
“如果你運氣好的話,”弗蘭妮故意吊我胃口,“她大概有十二歲。”
弗蘭克把掃帚和拖把放回一樓工具間時,發現了一點哀愁的蹤跡:那塊制式底座板,上面原本載著攻擊姿勢的哀愁。板子上有四個整齊的螺絲洞,還有哀愁的爪印——它的爪子是用螺絲鎖在板子上的。
06 弗洛伊德來信(5)
“蛋蛋!”弗蘭克大叫,“你這個小偷!”
看來蛋蛋把哀愁從板子上拿掉了,此刻他大概正在按著記憶,自行改良老狗的姿勢吧!
“還好緬因州沒落到蛋蛋手裡。”莉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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