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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哀愁再現(6)
“來吧!”弗蘭克閉上眼睛,臉皺成一團。
“珍妮特·海格是誰?”弗蘭妮問。
“她是施尼茨勒的‘好姑娘’。”弗蘭克說著臉紅了。
“什麼是‘好姑娘’,弗蘭克?”弗蘭妮問。朗達笑了起來。
“你明明曉得。”弗蘭克還在臉紅。
“那麼,施尼茨勒跟他的‘好姑娘’在1888年到1889年之間,一共幹了幾次好事?”
“天,”弗蘭克說,“太多了!我哪記得。”
“四百六十四次!”麥斯說。他每次歷史課都出席,而且過耳不忘。麥斯跟朗達都沒受過什麼教育,感覺新鮮極了,聽得比我們還專心。
“再問爸一題!”弗蘭妮說,“米琪·卡斯帕是誰?”
“米琪·卡斯帕?”父親說:“耶穌基督。”
“耶穌基督,”弗蘭克說,“弗蘭妮只記跟性有關的部分。”
“她是誰啊,弗蘭克?”弗蘭妮問。
“我知道!”朗達說,“她是魯道夫王儲的‘好姑娘’。魯道夫前一晚和她共度春宵之後,跟瑪麗·費採拉在梅耶林自殺。”朗達心裡有個特別的位置是留給“好姑娘”的。
“我也算,對不對?”弗蘭克講過阿圖爾·施尼茨勒的生平和作品之後,朗達問我。
“最好的。”我告訴她。
“哦?”朗達說。
“貧無立錐之地的弗洛伊德住在什麼地方?”弗蘭克問,這次問全部的人。
“哪個弗洛伊德?”莉莉反問,大家都笑了。
“Suhnhaus,”弗蘭克自問自答。“有人會翻譯嗎?”他又問。“贖罪之家。”回答的還是他。
“去你的,弗蘭克。”弗蘭妮說。
“跟性無關,所以她不曉得。”弗蘭克對我說。
“最後一個摸到舒伯特的人是誰?”我問弗蘭克,他滿臉狐疑。
“什麼意思?”他問。
“就我說的那個意思。”我說,“最後一個摸到舒伯特的人是誰?”弗蘭妮笑了,我跟她說過這故事;弗蘭克應該不知道——因為我把那幾頁從他的書裡撕掉了。這故事很變態。
“這是什麼玩笑嗎?”弗蘭克問。
舒伯特死後六十年,可憐的鄉巴佬安東·布魯克納參加了舒伯特的開棺調查;除他之外,參與其事的只有幾個科學家。市長派了個人來演講,對那堆遺骸大做文章。舒伯特的頭骨給拍了照,有個秘書負責記載調查結果——舒伯特的遺骨略呈橘色,齒型比貝多芬好看(之前貝多芬也從墳裡被挖出來研究過)。他們還測了舒伯特的腦容量。
將近兩小時的“科學調查”後,布魯克納再也忍受不住,抓起舒伯特的頭骨抱在懷裡,直到人家叫他放手,所以布魯克納是最後一個摸到舒伯特的人。這是弗蘭克最喜歡的那種故事,他卻沒聽過,慪得半死。
“還是布魯克納。”母親靜靜地說。弗蘭妮和我都吃了一驚,我們平時以為母親什麼都不曉得,到頭來才發覺她無所不知。我們知道,母親正暗自研究著維也納——也許因為她明白,父親毫無準備。
“這種芝麻小事!”等到我們解釋給他聽,弗蘭克說,“真是無聊!”
“歷史本來就是一堆芝麻小事。”父親又擺出遺傳自愛荷華巴布的一面。
但通常這些芝麻小事的來源正是弗蘭克——至少關於維也納而言,他討厭被比下去。弗蘭克房裡掛滿了聯隊士兵的畫像,輕騎兵身穿貼肉的粉紅長褲、合身的上衣藍得像陽光照耀的湖面;將校身穿晨曦般亮綠的軍服,佩戴提洛爾步槍。1900年巴黎萬國博覽會上,奧國贏得了最佳(炮兵)制服獎,難怪世紀末的維也納會那麼吸引弗蘭克。問題是他也只對這段時期下了工夫——還拿來教我們。其他部分他就沒那麼有興趣了。
07 哀愁再現(7)
“維也納跟梅耶林是兩回事,看在老天的份上,”弗蘭妮在我舉重時悄悄說,“至少現在如此。”
我問她:“因為太過神經質,老把自己的鬍子硬生生拔掉的藝術歌曲巨匠是誰?”
“胡戈·沃爾夫。少來了,”弗蘭妮說,“你不懂嗎?維也納不再是那麼回事了。”
嗨!
弗洛伊德寫道:
你要旅館的平面佈置圖?我不太明白你想幹嗎!東西關係論壇佔了二樓(他們白天在那辦公。我讓妓女用三樓,就在他們上面。辦公室晚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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