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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顧你自己吧!他沒那麼容易死!”揪了一塊糕,憤憤咬了一口,被燙到趕忙又吐了出來,嘶嘶的噓氣。
她就要這麼一句話。煙洛的唇輕輕抿起,遞了涼茶過去,微垂臻首:“謝謝師傅!”想了一下,抬頭問:“師傅,鍾隱的傷要不要緊?需要什麼藥麼?我今天還要去探他,可以順便捎去!”
昝方之仰脖把水喝了,聞言瞥了煙洛一眼,“瑞王的右手估計要半個月才能復原,身上的傷麼,雖然比你嚴重,倒都只在皮肉。你還愁他沒有醫藥?那裡是王府……”
煙洛聽出師傅的意味深長,念起那日的雨中相助,遂灑脫的笑了,水瞳盈盼一片坦蕩:“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清兒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但絕不會忘恩負義失信於他!”
午後回閒芳軒,路上碰到了守候的柳朝,逮住她講了一大堆。他還真是小心,一定要等趙匡義走了才肯把葉橪的所有交待和盤托出,煙洛稍稍訝異了以前自己的毫不知情,仔細聽了,一一領會,爾後一個人在馬車上,托腮想了許久。
下午的計劃未變,稍事準備,帶了些補品藥材直奔了瑞王府。子槐見到她的時候,撲克臉難得有了點變化,抖了抖眉,咧咧嘴幾乎算作笑的模樣。他掀開了青湛的竹簾,低聲通傳著:“殿下,宋小娘子到了!”
兩日了,雖然瑞王一個字也未提,不過但凡有拜府的通傳,瑞王都會擱下手中事務,微微斂神,似有所待。每每,知曉並非意想中的那個訪客,殿下也只是淡而又淡地笑,溫潤而無聲,卻令守在一旁的他無端的鬱悶難當。
她終於來了,空氣在她的步伐中輕快的浮動。一襲手工細緻的沉香紗衣,由上至下均勻的梨白暈染而至水紅,輕透的紗披上浮著銀葉桃瓣的嬌荷,松挽的青絲越發襯得她的雪肌嫣唇,乾淨而純凝。視線隨她飄進屋裡,子槐不意外的瞧見瑞王擱下了青蔥羊毫筆,儒秀的眼輪月弧一般,好看的彎起,他輕聲道:“清,你來啦!”依舊是很淺的上勾的唇線,美得叫人無法呼吸。
煙洛莞爾,偷眼四顧,比之屋外的碧池浮紅,彩閣泛金,鍾隱的書房,卻充滿了書墨素儒的芬芳。四壁沒有奢華的裝飾,三五卷大器的字畫參差有序的懸在淡青的粉牆上,佔領了一面牆的巨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卷軸書籍,古暗的木桌上是悠然的筆硯。一杆芊芊挺秀的文竹,在小几上搖拽下一片細碎的影。不由得挑眉淺笑,的確像他,風流在外,淡泊斂內。迎上鍾隱的眸,煙洛歪歪腦袋眨眨眼,“鍾隱,你的傷好些了沒有?”
鍾隱點點頭:“只是小傷,不礙事了。”
煙洛瞥一眼雕花木椅上厚厚的軟墊,內疚了一下:“反正你這回被我害慘啦!”
鍾隱搖頭:“真的不嚴重!清,先坐下吧,這兩天好些了麼?”
“我?”煙洛自在的坐到一張花梨木椅上,指了指小鼻子,笑得大大咧咧:“勞碌命一個,沒有傷春悲秋的空閒。”
“那就好!”鍾隱似乎一些也不吃驚,含笑望她。一個打扮精緻的小丫頭走進來,帶進了一痕流風,奉了茶,又靈巧的退了下去。
煙洛記起柳朝的話,瞅瞅四顧無人,還是預備把匡義的事交待一下:“鍾隱,實際上閒芳軒來了個朋友;我陪了兩日;他是從大……”
鍾隱卻打斷了她,深瀚的墨仁純粹而慧亮:“既是你的朋友,清,就不必多說了!”
煙洛一頓,心頭忽然泛起幾絲矛盾——她才送走的那個少年,在未來,將一手毀了面前這個恬淡如遠天般的男子。而自己,一面與鍾隱為友,一面卻仍暗暗祈願趙匡義的平安,實在是……唉,複雜糾結得可以。方欲習慣性的道謝,又記起鍾隱的前話來,做了個嘴形就生頓住了,空氣中那個呼之欲出的“謝”字,撩得人心癢癢。臉憋紅了些,潤澤的唇不由得微微僵翹著,窘窘的可愛而滑稽。
她,恢復精神了呢。鍾隱欣悅著。瞥見她尷尬的樣子,一時瞭然。忍了忍,沒忍住。唇邊的弧度越拉越大,漸漸的,露出了兩排碎玉般白淨整齊的牙,輕笑聲揚起來,似松林間穿梭的風,“清,你記性真好!”
揶揄她?煙洛磨牙,決定長一次脾氣。轉頭看看鐘隱,開始抽氣。鍾隱閒雅的坐著,略側了頭望著她,靜朗如月華的倜儻身姿,笑意朦朧的黑瞳,瀲灩著令人讚歎的星光水波,環環如幽藍湖面漾起的漣漪,這陣勢,是個人,就抵抗不了。頓時,才蓄的一丁點兒氣被一棒揮去了外太空,腦裡轉瞬空空。啊啊啊,果然,完美無瑕的男人,仙人一般的存在,光芒萬丈顛倒眾生……
煙洛任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