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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葉橪的聲音也不高,卻叫人打心底裡,生出幾分咯咯的寒意來。話音剛落,他提身運氣,毫無預警的閃電般向那梅花樹掠去。那個似叫作子槐的男子也不開口,只在葉橪經過自己的一霎,突然斜斜一掌,劈向葉橪的胸口。他原本十拿九穩,哪料葉橪頓都沒頓,身體劃了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赫然從他掌風下側閃了過去,直奔那錦衣公子所在的褐樹梅花。
那人沒有攔住葉橪,不禁大驚失色。卻聽到背後那個小個子少年也急急得喊:“喂,你別胡來!”
葉橪去勢一收,正正落在錦衣公子面前,他一揚手,花樹一陣震顫,手中便多了一把紅木的匕首,精緻無比的芙蓉花葉,盤盤錯錯,糾纏的好不撩人。葉橪瞟了錦衣公子一眼,目光迎著雪亮的刀鋒,一凜,便及散了。卻一軒眉,毫無笑意的戲笑了一句:“一個男人生成如此,難得!”
那錦衣公子卻點頭為禮,泱泱君子,一派儒雅:“承蒙誇獎!”
子槐已然飛身過去,抱起他家公子險險掠開一丈,望向葉橪的神情充滿了戒備。煙洛沒那人的速度快,奔了過去,剛好接住葉橪略是搖晃的身子,忍不住低聲嗔道:“神經病!不會養些精神麼?”
葉橪睨了她一眼,面沉如水,卻有些個神思不屬。昝方之終於忍不住,憤然拄著柺杖衝上來,正欲好好臭罵一通這群敢在他宅裡胡亂生事的年輕人。眼角餘光卻似帶到什麼,猛地怔住了。探究的上下打量了煙洛他們一刻功夫,居然一指葉橪,神色嚴肅無比:“你隨我來!”再不多話,半跛著徑自往院角的一個青瓦小屋方向去了。
葉橪一時愕然,眸光一閃,千百樣氣死人的話才要出口,卻感覺有人在悄悄扯他衣衫。堪堪一垂首,迎上了煙洛靈閃的眸子,粉唇霧霧的,絲絨般潤澤,稍微緊張的作著半是懇切的嘴型:“一次……”
他不甚自在的乾咳了一聲,調開了頭,低低的嘟囔著:“就這一次!”甩開煙洛,竟然老實的跟著昝方之一徑去了。
望著兩人背影隱於那扇青木門後,煙洛一時茫然若失,也不知葉橪此番進去是福是禍,心下惴惴。水眸微轉,便對上了剛才那位天人般的公子。暗道自己實在失禮,人家好心相幫,葉橪卻好歹不識冒犯了他。忙得行了過去,那個叫作子槐的立馬將那公子推向身後,戒備森嚴。背後的公子卻輕聲道:“無妨!”
子槐不甘不願的讓到一邊,一股清淺的木樨軟香,便絲絲縷縷襲了過來,淡淡的貴氣清新。還好煙洛沒忘掉自己的目的,抱了拳,衝那吟吟笑著的錦衣公子語意歉然:“剛才多謝這位公子熱心相助,在下的朋友行事魯莽,衝撞了公子,萬望見諒!”
一抬頭,正撞上錦衣公子也在端詳她。如此近的距離,她瞧見他黑若墨劍的眉,斜飛著沒入鬢角。面如美瑜無瑕,鼻峰清秀而挺拔,輪廓完美的薄唇淡淡抿著,女子般柔霏的淺紅,最最特別的,是一雙微淺琉璃的眼珠子。這世上誰也沒有這樣一雙眼睛,分明透澈漆亮,那左目卻又似朦朦朧朧多藏著一顆冰雪玉石的瞳仁,幽深而多情,風流幾分,繁華幾分,隱約著的沉凝似水,微微一蕩,豔賽清水牡丹,端得叫人有些心神失措。
一身泛著珍珠光澤的錦服瀟灑隨身,隱約襯得頎長的輪廓愈發出色,他略抬了手,寬袖在空中盪開一片和悅的水紋。“這位兄臺不必多慮,人生適意無南北,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既是今日相識,便及有緣。況且這些天日日都有兄臺的墨寶故事相陪,李某亦是託福不淺,得度寥寥長日。此番若能助你求醫成功,李某亦會十分欣慰。”
在這般謙和如風的男子身邊,便似被綠水圍繞,青山幽幽,不必多講,亦能瞭然於心,直叫人無比的放鬆適意。情不自禁的彎了眼角,煙洛笑得真心,亮亮的瞳仁落到那男子的眼底裡去,星一般活潑的閃:“如此,承謝了!”
“不敢!”那錦衣公子頓了一頓,似乎終是忍不住好奇:“敢問兄臺高姓大名,年歲幾何,可否賜教?”
煙洛自入了金陵以來,就用了“宋清”作為化名,還曾被葉橪取笑太過平凡。這時當然也只能統一口徑矇騙到底,垂了眼道:“在下年方十六,免貴姓宋,單名一個清字。平常的很!”
那錦衣公子灑然一笑:“幽蘭生前庭,含薰待清風。清風過爾,明晰省淨,攬萬物而不粘身,是乃潔也。好名好名!”
言畢,忽而真的一陣風過,漫天花雨飄揚,亂香菸粉幾乎迷了煙洛的眼,一時心頭突突。這正是爺爺給自己取名時翻到的詩詞,只說取一個潔字。現下卻被一個陌生男子徐徐道出,卻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