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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廂房門口,繁茂盛開的一池牡丹在夜色裡更加豔麗,記得自己前世的牡丹園子是這的百倍大,卻不曾留心看過一眼。今天送生母到垂花門前,她抱著生母默默哭了,生母粗糙的手撫著她的頭,低低的說,靜夭,以後你就是連府裡的五小姐了,再也不能叫我‘娘’了,我是你父親的通房,你只能叫我——蘭箏姑娘。
“更深露重,荷風先給您擦乾了頭髮吧,別涼著了。”吳氏按家裡的規矩,給靜夭配了兩個媽媽,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荷風就是那兩個大丫鬟之一,還有一個叫凝露的,去了吳氏房裡還沒回來。
靜夭掃了她一眼,不自覺的流露出上位者的威勢,“明日一早,你剪了院裡新開的牡丹,用新得的纏枝牡丹玉壺春瓶盛了,送到後院祖母那兒去。”拿吳氏賜的瓶子正院的牡丹去送給太夫人,想必吳氏和太夫人知道什麼意思。
荷風眼也不敢抬,連聲答是。她還記得周媽媽從夫人那回來說的話,說五小姐不是凡人,現下一個眼風就制住了自己,確實不凡。
說起來靜夭晚上在吳氏那吃飯,連吳氏也震驚不已。晚間梁媽媽服侍吳氏擦頭髮,自然而然的說到了這一節:
“二爺走的時候還說,五小姐嫻靜優雅,聰慧異常。”
今天晚飯,大爺連靜獻,二爺連靜承,夫人吳氏都在桌上,靜夭不卑不亢的一一行了禮。到吃飯時,也不看旁人如何作為,潔面,淨手,漱口,一套程式走的行雲流水,連針尖大的聲兒也沒發。這還不算,吃飯時隻眼風一掃,身邊的凝露就趕忙佈菜,一席上,吃相文雅貴氣,所佈的飯食葷素得宜,該吃的都吃了,卻吃的也不多,什麼都把握的剛剛好。
吳氏也滿臉奇怪,禁不住說:
“我剛才把凝露叫來細細的問了,那丫頭也說奇怪,說也只是隨了靜夭的眼睛就知道該怎麼佈菜。”
梁媽媽眯著眼笑,圓圓的臉上雙下巴若隱若現,“夫人也太多心了,凝露是我教出來的,最是有眼色,自然是主子怎麼想的才會怎麼做,不會逾矩。這五小姐啊,不簡單。”
“靜承都誇了,自然是錯不了。”二爺連靜承十二歲就取了童生,是連家幾十年來出的第一聰慧人才,故而,吳氏十分信重,“就是不知道,她從小就在莊子裡,怎麼——”怎麼會那麼嫻熟的知曉大家禮儀,還做得如此完美無瑕?
“所以說,蘭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梁媽媽將吳氏的頭髮擦乾後,用篦子一縷一縷的捋順,“這兩年,夫人越發慈悲了。要我說,還是去母留子,找個理由把她遠遠地打發了,五小姐都七歲了,又是個極聰慧的,什麼不懂?她們可是親母女,又共患過難,就怕心裡面恨著夫人。”
吳氏一思忖,覺得梁媽媽說的有理。反過來一想,眉頭又皺了起來:
“要是我把老的趕出去了,小的只怕會更恨我吧。”
“哼哼,”梁媽媽冷笑兩聲,眼神兇狠,“左右不過是夫人養的一個玩意兒,討喜了就寵著,要是敢露爪子,該怎麼罰還不是夫人做主。”
吳氏深以為然,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意:“小孩子好教育,恩威並施,早晚把她掰直了。”
這主僕二人正在定計,吳聰家的在外間揚聲稟道:“荷風來了。”
荷風樣貌標緻,身姿高挑,才十來歲就已經出落的不俗,此時婷婷的站在吳氏的臥房裡,將晚間靜夭的作為一一稟報,自然沒有漏掉要給老夫人送花的一節。
吳氏揮退了荷風,和梁媽媽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驚訝。
“這就不僅是聰明瞭。”梁媽媽感嘆。別看這只是小小的一份禮物,內裡是有乾坤的,拿吳氏賜的纏枝牡丹玉壺春瓶盛了正院的牡丹送給老夫人,這其中不僅借了吳氏的勢,說明自己是吳氏的人,讓吳氏很有面子,還拿正院的恭敬全了老夫人的面子,老夫人可能會不舒服但絕不會生氣。
這不動聲色的一招,可比得上吳氏的大張旗鼓了。
她們自然想不到,一國之君學的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不過是隨性而發的一指頭而已。
因著這件可大可小的小事,主僕二人對靜夭的道行很不解,又覺得對一個七歲的孩子這麼忌憚很可笑。最後,還是吳氏拍板,暫時歇了把蘭箏送走的念頭。
☆、6才智
老夫人住在後院的福壽堂裡,吳氏帶著靜夭去請安的時候,老人家已經在佛堂裡禮了會兒佛了。
等到四夫人攜著兩個女兒,另外開院獨住的大爺連靜獻,二爺連靜承,三爺連靜易也到了,老夫人才慢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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