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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午後微醺的暖陽。
北堂尊越。他的父親,這世上最值得他相信,可以毫無理由地依靠和並肩的男人……
“我的父親……”北堂戎渡心想,臉了露出一絲笑容,這心底說道,“我以前曾經對我娘說過,我非常愛她,那其實現在麼,我也……一”
少年低著頭,瞧了瞧男人微合的眼瞼,忽然低低而笑,心道:“……我也非常愛你。
七十九。 偶遇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時值春分雨夜,細雨絲絲,水面煙波浩淼,繡舫畫艇往來如梭,一座佔地極大的樓宇臨水而建,精美且宏麗,往來出入者,皆是錦衣麗服,華車名馬,上書‘鶴音樓’三個鎦金大字,熠熠生輝。
微溼的長街上,一輛精緻的馬車緩緩自這如絲細雨中駛來,在離鶴音樓不遠處停下,既而有人自車內下來,撐起一把油紙傘,緩步朝著鶴音樓大門方向走去。
絲絲細雨飄下,落在繪有紅杏鬧春的油紙傘上,傘柄處握著一隻玉白剔透的手,兩枚丹珠戒指環在指間,不知為何,四下就彷彿忽然靜了下來。
那執傘的少年一身海水藍的錦繡華衣,青絲淡束,橫插玉簪,絕白的容顏纖塵不染,眼中如星墜雲隕,靜似秋波,但笑不語,意態悠然,整個人如同玉樹瓊苞,浸雪洇寒,形容難描,俊美絕倫,執傘徐步於細雨當中,安靜如昔,走在微溼的街面上,當下所見之人,皆隱隱有恍若隔世之感。那少年徐徐步入鶴音樓,門口原本有兩名青年公子正要入內,然而見其走近,卻皆是情不自禁地微微停了腳步,讓其先行。
方一進到樓內,眼前立刻一片空曠,四周彩燈高設,一片通明,場地當中,是一個巨大的石砌臺階,數百個座位密密麻麻地陳列在場地四周,除此之外,上面又分有三層單獨的看臺,一一隔成無數包廂,供人在內飲酒作樂之餘,還可居高臨下地看向樓下的場中,此時樓內皆已坐滿了人,整個鶴音樓燈火輝煌,人聲嗡嗡。
北堂戎渡剛進到門內,早有人在旁候著,見其前來,立時便趨前接過傘,垂手道:“回公子的話,樓上的包廂已備好,只是……”北堂戎渡見狀,遂道:“怎麼了。”那人面有難色,一面陪著少年朝樓上走,一面回道:“只是方才有人來得遲了,樓內已沒有多餘位置,因而看中了此處,要我們騰出來。這包廂是提前為公子準備的,怎能讓給旁人,只是那兄妹卻是青帝門的少主和小姐,倒也不好硬是請其離開就是。”
北堂戎渡聽了,不由得笑了,道:“是他們啊……”正說著,已到了樓上,恰好就看見一對青年男女正站在一處包廂門口,男子約有二十餘歲,劍眉星目,容貌英武,神色間有些淡漠,那少女卻是一身月白羅衣,相貌極美,正與門口一名中年人說著什麼,自是牧傾寒兄妹。北堂戎渡遂笑了笑,朝那邊走了過去:“你們怎麼來了?”
牧傾萍見了北堂戎渡,頓時美眸微亮:“你來得正好,這是你們家開的地方,你叫他們把這包廂讓給我們,反正訂了這地方的人還沒來,大不了等他來了,我賠他三倍的定金就是了。”北堂戎渡擺了擺手,示意門口的中年人退下,一面笑道:“這是今晚給我留的位子,既是你們來了,一起進來也就是了。”說著,已帶了兄妹二人一同進了包廂。
三人陸續落座,就有茶水果品等物送了上來,窗戶也被一一開啟,以便可以讓人直接觀賞到樓下的場地,牧傾萍手裡拿著一個果子把玩,忽然間歪頭瞧向北堂戎渡,撲哧一聲笑了,一本正經地道:“喂,你怎麼還不叫聲姐姐來聽?前時姨姥姥來了我們家,我才知道你原來是我表弟……你還裝著什麼都不知道麼?”
北堂戎渡聞言,不由得苦笑。前幾日他與許昔嵋見面,聽對方談起,才知許昔嵋原本還有一個親姐,多年前便已早逝,留下一個女兒,後來嫁與青帝門門主牧商海,正是牧傾寒兄妹的生母,前時許昔嵋已去青帝門看過外甥女,當時北堂戎渡聽聞,這才知道自己與牧傾寒兄妹原來竟是表親,始知世間之事,果然巧合無常。
一個稱呼而已,北堂戎渡倒也並不在意,便笑道:“好罷,既是我年紀最小,那叫兩聲表哥表姐,倒也沒什麼。”說著,當真對著牧傾寒道:“表哥。”又轉過頭道:“表姐。”牧傾寒聽了,似是有些頗不習慣,倒是牧傾萍笑逐言開,得意地乾乾脆脆應了一聲。
此時樓下的場中已隆隆敲起牛皮大鼓,北堂戎渡喝著茶,對牧傾寒道:“奇怪,我倒不知你也會喜歡來這種地方。”牧傾寒微微皺了一下眉:“她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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