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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德秀手指楊易:“你……你……”卻是一時間難以回答。
就聽楊易道:“理學之輩,人人都說自己掌握大道真理,以此為名,行苟且之事。貴以責賤,尊以責卑,長以責幼,而賤者、卑者、幼者含冤莫名,卻毫無申述之地。由此含冤而死者,數不勝數!真德秀,你可知有多少下層之民受此理學之苦?”
真德秀此時腦子裡一片雜亂之聲,都要被氣糊塗了,只是喘氣,卻是說不出話來。兩隻老花眼死死瞪著楊易,胸口起伏不定。
只見楊易又道:“爾等理學子弟,妄執一己之理,亂天地法紀,壞世間道義。說什麼三綱五常,天地君親,強以理學壓人,害人無數,較之於嚴刑酷法更是令人驚心!酷吏以法殺人,偽儒以理殺人。死於法,猶有人憐之,死於理,其誰憐之?”
真德秀此時面如死灰,雙目無神,嘴巴開合幾下,卻是沒有發出聲響。
楊易接著說道:“理學之禍甚於黨爭,甚於天災,甚於賊子叩邊,即便是亂國之禍也不及其萬一。天災、兵災、亂國、也只是殺傷人命,終有竟時。而理學抽我國民脊樑,毀我國民精氣,開萬世惡習,遺毒無窮,幾達亡族滅種之禍!此罪之大,即便是砍南山之竹,傾北海之水,又怎能說的清,洗的淨!”
再看真德秀,悶哼一聲,雙目圓睜,挺直不動。
第六十五章楊天王、朱夫子(四)
正當晌午時分,陽光透樹而下,灑落地面,形成點點光斑。微風吹來,樹搖枝動,地面上光斑隨之而動,漸漸的由地面轉移到了樹下士子身上。
樹下眾多學子靜靜站立,看著前面這位高大的錦衣狂生駁斥理學大儒真德秀。他們本是前來求學之人,不曾想還沒有聽真德秀講完理學經義,便有人對真德秀進行駁斥,甚至對已故先賢朱老夫子也大肆抨擊。若此人是胡亂攀咬也就罷了,也只是博眾人一笑而已,然而聽他所言,此人所說之事,件件都有來由,證據確鑿,可謂的鐵證如山,即便是真德秀是飽學大儒,學貫古今,也難以為朱熹自辯。
眾人眼見錦衣狂生對真德秀狂追猛打,言辭犀利,字字誅心,都為真德秀捏了一把汗。雖然這狂生說的是真德秀,但圍觀士子聽了都覺得心驚肉跳,額頭出汗。有人就想:“若我是真德秀,我當如何自辯?我又當如何脫身?”思襯半晌,發現除了認輸之外,別無他法。
旁邊幾個老教授聽得如痴如醉,“好犀利!好口才!便是駱賓王罵武周,也未必能有如此言語!”
忽然有人想起一事:“此人言辭如刀,刀刀要命,老夫子年事已高,可別讓他給說死了!”
此時楊易接連問了幾句話之後,笑道:“真老先生,所謂真理不辯不明,事不說不透。臺下眾學子乃是天下之大才,幾地之精英,當著他們之面,若是我所言有誤,還請老先生指正。”
楊易說了幾句,見真德秀雙目圓睜,身子挺直,不發一言,笑道:“老先生為何默不作聲?”
“咦?”
楊易看了僵立不動的真德秀幾眼,“這情況有點不對!”
此時幾個老教授也已走到真德秀面前,有兩個人一邊攙扶他一個胳膊,有一個老教授對楊易道:“這位公子,老先生年事已高,受不得打擊,看在他如此老邁的份上,你還是饒了他吧。”
楊易凝目觀瞧真德秀,見他雙目瞳孔已散,麵皮變色,身子僵立,竟是已經斷了氣。搖頭嘆道:“晚了。此時我便是想要饒了他,也為時已晚。”
老教授聽了,不明其意,問道:“什麼叫晚了?”
楊易搖頭道:“你一會就知道了。”
此時兩個老教授也覺察出不對勁來,真德秀身子僵直,肌膚冰冷,兩人喊了幾聲他也不答應,旁邊兩個老教授都是過來人,經歷過不少死人,見此情形,心中都是一涼,互相看了幾眼。其中一個說道:“文德兄,你深通醫理,你來試試鼻息脈搏罷!”
另一個老教授看了真德秀幾眼,點頭道:“我來看看罷。”摸了摸真德秀的脈搏,又試了試鼻息,再翻開眼皮看了看,搖頭道:“已經摸不著脈,瞳孔已散,魂魄離體,老先生已經駕鶴西去了!”
旁邊的老教授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這……這可如何是好?”這真德秀在士子間有著極大的名聲和威望,門下弟子成群,隱然半邊江山的文壇領袖。此刻亡於白鹿洞中,可謂是驚天大事。
此人若是病死老死也還說的過去,但今天卻是被人當眾責問之下,羞愧氣憤而死,這樣一來,理學的名聲一落千丈不說,單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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