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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呢?他手裡有十幾條人命哪!他一次就謀殺了十五個人,你說他有多狠毒?”我心驚膽顫地說道。無論如何想象不出他如何下得了手?
“他告訴你的?”
爾忠國不屑的樣子令我反感。我背向他。
“戰場上哪天不死人?我當兵那會兒,一次殺過三十多個敵人,算不算狠毒?”他冷幽幽地說道,聽語氣並不似在炫耀,卻似很無奈。
我僵住了。嗯,是夠狠毒!
他的目光掃到我的後背上,我感覺得到那股寒氣。
他和喬泰其實是一類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厲角色,只不過一個有殺人執照,一個沒有。一個合法殺人,一個違法殺人。
第一次長沙會戰結束了。國民黨軍隊一度丟掉的陣地失而復得,日本鬼子也撤退回原陣地,雙方打個了平手。但是如果以傷亡人數算勝負的話,這場戰役的代價實在大了點。鬼子那邊死的多半是偽軍,而國民黨軍隊損兵折將遠遠多於鬼子。再算算細賬,被鬼子搶走的糧食,未來得及收割的被鬼子燒掉的晚稻,被燒光、摧毀的市鎮、村莊,被慘殺的百姓,被強。奸的婦女……
但無論怎樣,長沙保住了,鬼子的如意算盤沒能打成,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時空的日曆每撕去一頁都浸滿中國人的血與淚,但每撕去一頁,離光明和勝利就接近了一點點。
歷史,無論如何演變,它的程序總是鋪滿了人類相互廝殺、劫掠的血與淚,悲與痛——唯獨找不到那些曾經的愛。
愛,是無法寫就通篇歷史的,它僅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捧沙,點綴了歷史,儘管單薄,卻異常偉大,金子般閃爍的光芒璀璨了——也掩蓋了——歷史的悲涼。歷史得以喘息,不那麼沉痛,不那麼絕望,因為——還有愛,寂寥地在遠方呼喚……
我們乘坐的軍用卡車顛簸在泥濘而崎嶇的山道里。途中,從周圍人的議論中,我還知道了一件事,那天跟喬泰一道失蹤的還有一個女人,是個護士,是她幫助喬泰逃走的。那個護士先是麻倒了看守,開啟喬泰的鐐銬,再趁大家用餐之際,夥同喬泰溜到車庫,將值勤士兵催眠,拿到鑰匙後開軍車逃走。那個幫助喬泰的護士不是別人,正是驅妖那天指著我、認為我就是妖孽的那個年輕女人。恰恰就是這個女人第一個跳出來揭發喬泰的劣跡,並出手在喬泰臉上留下她“憤怒”的指甲印——很會做戲,這樣不會有人懷疑她的真實動機。
我和爾忠國暫時回不了武漢,因為有慶功宴在長沙等著“立功”的將士們。儘管這次會戰只能算跟日寇打個平手,但當時的宣傳可謂大鳴大放、熱情高漲。
“會戰勝利”“湘北大捷”的宣傳報導,迅速傳遍了全國各地。海外賀電多如牛毛、紛至沓來。勝利的訊息經過國民黨方面電臺和報紙的宣傳一時間鋪天蓋地,宛若抗戰已然勝利了……
爾忠國拒絕公開露面的行為被默許,畢竟他的身份特殊,不便於曝光在媒體面前。但是一些小範圍純粹軍隊內部的慶典活動是不可推卻的。
爾忠國應軍部邀請,穿了便裝帶我去一家大飯店參加軍政界內部的“祝捷宴會”,據說當晚會有高階別人物到場。
我雖然不願意前往,但能親眼一睹當時的場景也是難得的歷史機遇,何況爾忠國是言出必行的人,怎麼能食言把我放在半步之外呢。
開始眾人一番寒暄之後還保持謙遜風度,互相誇讚友軍配合默契,功高一等,後來,幾杯酒下肚,腸子暖了,膽也大了,便自顧自吹噓起來,尤其身上掛彩的更是有了炫耀的資本。
宴會越來越精彩。因為一個比一個能吹,一個比一個能起鬨,再說沒有記者在現場,不必擔心醜態被抖落出去。
不認識的人互相舉杯豪飲的逐漸多起來,划拳的多起來,自吟自唱的人也多起來。再後來,打情的、罵俏的、唱戲的、喊叫的、謾罵的,讓宴會廳變成了生動活潑的狂歡節。連舞曲悠揚的音樂聲都沒能蓋住一眾人等生死交臂後的肆意宣洩。
有幾個當官的醉醺醺的來到我們這裡,抱了爾忠國稱兄道弟灌酒不說,還上來摟我,被爾忠國攔住了。有個瘦高個兒的師長明顯喝糊塗了,拔出槍逼著爾忠國把我交出來罰酒。爾忠國惱火卻不敢發怒。
“我陪你喝。”我端起酒杯說道,“您把槍收起來,萬一走火不太好。”
這位師長歪歪扭扭、好容易找準地方收起了槍。“好兄弟!有種!我跟你喝!”他拍拍我的肩膀。
天!我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兄弟了?看來這位師長大人貓尿灌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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