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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郎主還在,就憑著郎主在朝中的聲望,二孃也定是能許一個好人家的。
“二孃,今日李家郎君來了。”芸娘這話才一出口,竇湄就將手裡的酸酪放下。
“從兄?”竇湄臉上浮起一層緋色,想起今日自己差不多一整日都在母親那裡。
“二孃,奴心裡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芸娘猶豫了一下跪坐在竇湄面前說道。
“嗯?”竇湄有些奇怪的抬起眼來,芸娘很少這樣的。
“二孃如今也大了,看著就要及笄了。李家郎君是二孃的從兄,可是到底還是有些避嫌才好。”
正經人家裡,雖說小娘子們並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外男前來,少有就這麼直接打照面的。還不是隔著竹簾屏風,或者乾脆叫侍女換上男裝以通訊息。
房間那邊的竹簾被捲起來,綁住竹簾的絲帶留著一段流蘇垂下來,隨著風飄蕩。也將她的心思云云繞繞的給吹了過去。
風裡似乎還夾雜著梅子的清香。
芸娘坐在那裡,少女伸手將身上的披帛整理了一下,“嗯,芸娘說的對。”心裡酸酸的,有些難受。但是芸娘說的話,還是要聽的。畢竟李孝謹也算是外男,要是真被人說起來,她可真是說不清楚了。
晚間各坊鼓樓上傳來落下坊門的鼓聲。坊門一旦落下,夜禁就開始了。各坊間三十八道橫豎交錯的大道不準再有人在其中行走,坊間還有武侯來回巡邏。
竇湄用過夕食,沐浴過後,散了頭髮盤腿坐在茵蓐上手裡持著一卷書。燈臺上的燭火噼啪的炸響一點。芸娘將手中的活做完,進房來見到竇湄還在看書,唬得趕緊走過來勸道,“天晏了,暗呢,還是明日再看吧。”
燭火之類都是昂貴的東西,除了男主人那裡。都是限量供應,屋內的燭火自然不能算上是通明。
燈火暗,看字看久了會壞眼睛的。芸娘很擔心這個。壞了雙目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可不能放任。
竇湄也知道芸娘這話語裡的意思,立即就把手裡的書卷一卷放置到一邊,起身來。
屋子裡燻過驅蚊的艾草,到了現在還留有一股子味道。竇湄對艾草的味道並不十分牴觸,芸娘伸手撩開床榻上的寢帳,讓竇湄躺上去。
竇湄躺在床榻上,外頭芸娘已經將燭火吹滅。淡黃的光搖曳一下歸於漆黑,她在榻上睜著眼睛,過了好一會閉上了眼。
雖然說女子十五及笄,但是時風卻並不是嚴格按照以前的禮節來,尤其前朝鮮卑族氣息濃厚,實行童婚八九歲就嫁出去的事情太多了。雖然本朝並不像前朝那樣鮮卑習氣濃郁,但是女孩子多有十一二歲就及笄出嫁的。
竇湄如今十三歲,也該是及笄的時候了。
這種事情,李孝謹也是知道的。女子一旦及笄,就是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時候。雖然世間也有寧可女兒終生不嫁也不肯女兒嫁一個不及自己家族的兒郎。但是姑母的樣子應該不是那種人,自家阿耶……
李孝謹躺在榻上看著帳頂直髮呆。
自家阿耶對姑母很是照顧,應該也不反對親上加親。只是阿孃……
少年心性,他自小就和姑母的女兒來往,心裡也十分喜歡錶妹。想起少女烏黑濃密的長髮還有紅潤的臉蛋,他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他翻了一個身,手掌枕在頭下。
阿湄脾氣好,而且也是親戚,阿孃會知道阿湄的好。
少年想起母親說起竇湄時皺起的眉頭,他也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李氏不喜歡竇湄。竇湄什麼都好,相貌好,性情好,他左看右看挑不出半點不好來。可是為什麼阿孃就不喜歡呢?
越想越煩躁,李孝謹實在是想不通。在榻上翻來覆去弄得身下的榻也吱吱嘎嘎的發出聲響。
外頭服侍的侍童聽見聲響,趕緊走到門邊恭謹的問道,“郎君,可要奴婢伺侯?”
裡頭過了一段時間才傳來少年似乎睡得有些迷糊的嗓音,“無事,你自個去睡吧。”
“唯唯。”小童聽了應下離開。
李孝謹躺在榻上睜著眼,過了好一會才閉上眼。實在是想不出個什麼,就不要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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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湄低頭持筆在紙捲上寫著什麼,外面夾雜著一絲熱意的風吹湧而進,將捲起來的竹簾吹得來回搖擺。
這天覺著一日熱過一日了,身上的衣服都換做了單薄涼爽的。芸娘手持葵蒲扇給竇湄吹風散熱。
前幾天才下過幾場雨,天一熱起來就有幾分悶熱。雖然有芸娘給打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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