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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襄見著哥哥看他,衝他小小的做了個鬼臉。
“阿孃,找兒來是……”
黃氏望著兒子那張俊秀的面容,心裡頭頗有些得意。自己的兒郎出落的如此人才,倒不能和竇二孃那個遭長兄嫌棄的小娘子給耽誤了。
“我聽說你最近還是和以前一樣找竇家二孃?”黃氏一想到這裡立刻肅起臉孔道。
李孝謹知道母親不喜歡自己和竇湄有什麼過多的往來,他剛剛開口想要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就見著母親柳眉倒豎。
“大郎,你還想糊弄阿孃麼!”
作者有話要說: 揉臉,在南北朝男女可以自稱為“兒”,也可以被別人叫做“兒”。
PS:妹紙們冒個泡嘛,冷冷清清的銀家好桑心的。
☆、不和
黃氏的那句訓斥聲音不高,但是怒意已顯。李孝謹有些吃驚於母親的怒火,他眨著眼躲避母親的注視,最終視線落到那邊放置的一面屏風上。屏風上面稀稀拉拉貼著寫著字的紙片,外頭的風吹進室內,沒有整張貼好的紙便吹的嘩啦作響。
“阿孃,二孃是姑母愛女,兒身為從兄也當好自照拂。”見著自己越是沉默黃氏臉上就越難看,趕緊說道。
“竇家二孃再過兩年就是及笄的年齡了,你倒是還找她!不怕人言毀人。”黃氏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兒子這話變的好看些。
“兒……”李孝謹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反叛心最重的時候,不過他看到黃氏那倒豎起來的柳眉立刻就把話給吞了進去,說出來的就是另外一番話,“兒謹遵阿孃的話。”
但是心裡頭,李孝謹也不是太將黃氏的話放在心上。如今胡風融進世風裡,婦人們不是那般躲在室內不能出來,而且長安裡多得是才女和那些才子只隔著一扇屏風作詩一爭高下的事情。
兒子的這話總算讓黃氏滿臉的陰霾有些消淡。
“也不僅僅是男女之防,這竇家二孃已經快及笄,萬一……那可是真的不妙啊。”黃氏想著要是那竇二孃真的沒皮沒臉見著自己兒子俊秀,進而愛慕。按照自家夫君的性子,說不定還真的會想著親上加親。可這個卻不是黃氏想要的,黃氏想要的自然是能幫襯到自家兒郎前途的新婦。
門當戶對不說,自然不能是那種被長兄嫌棄寄居舅家的。
李孝謹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他口裡沒說話,給黃氏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黃氏看著兒子的身影退出室外,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女兒。
李家二孃李襄見著母親盯著自己,眼睛眨了眨。
“二孃,劉氏的《列女傳》看得如何?”黃氏問道。
李襄脖子一縮,“阿孃,兒……”李襄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可憐,她還真的不太喜歡那些呢。
“你呀,好些讀書。別被竇二孃給比下去了!”黃氏看著女兒的模樣道。這個女兒倒是從相貌到性子都像她。但是沒想到連這個不喜讀書的毛病也像了。
想到這個,黃氏就忍不住的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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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湄從李氏聽到舅舅想要給自己弟弟竇湛請師傅的事後,她眉開眼笑。時風婦人不僅僅讀《女史》、《女誡》、《女論語》等專門教婦人德行的書,儒家經典也是婦人們啟蒙之物。因此從竇家四郎四歲起是被李氏帶著啟蒙,不過長到快五六歲上頭,還是有專門的師傅來教才好。
“四郎,好好唸書,讀好了去考童子科。考上了我們家也不用交賦稅啦。”竇湄摸摸幼弟的頭開心的說道。
本朝開設童子科,凡十歲以下能通一經及《孝經》、《論語》,卷誦文十,通者予官;通七,予出身。
開國初還還在高祖皇帝和今上這會,坊間傳說的那些文士不少就在幼時中過童子科。
“諾,阿姊。”竇湛臉蛋圓嘟嘟的,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十分可愛討喜。
“四郎要去考童子科麼?”三娘竇涴看看弟弟又看看母親。李氏抿嘴笑,竇涴又去看姐姐,竇湄一指頭戳在她的額頭上。
“三娘覺得呢?”
竇涴捂著被戳的有些微紅的額頭,嘟起嘴道,“兒不知道。”
這件事也算是喜事,李氏看著幾個孩子笑了。孩子有出息,比什麼都強。
竇湄回到自己房間裡,眼角眉梢都是帶著笑意的。芸娘見她這幅高興的樣子。心裡斟酌了一下,將一杯酸酪奉上來。見著少女一口一口的喝著酸酪。
年紀越長,二孃也越發麗色了。芸娘眼睛裡瞅著竇湄越來越精緻的容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