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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胡搞什麼?!說是來看我,順便看看阿乖,結果是藉著我的名義逼阿乖相親!”何宗蘅也許是真的生氣了,平時溫和如水的聲音已經變成一壺開水,帶著嘶音,似要冒泡,“你們兩個都是多大的人了,怎麼連一點信用都不守!還有什麼比人的誠信重要?失了立人根本,你們還有什麼資格教育阿乖!”
林森柏驚愕地轉回身,只見何宗蘅不高不矮地垂著手站在自己父母面前,眼睛瞪得渾圓,身子瑟瑟發抖,臉上由於氣惱而泛起一層紅暈,下唇還被上牙咬住半邊,正是一副好教養的人被逼得發脾氣時的樣子。她餘光瞥見林森柏站在廚房與樓梯的交界處發愣,隨即一個揮手讓林森柏閃人,“阿乖,你上樓去!大人說話,小孩別聽!”林森柏求之不得,立即端著茶壺逃之夭夭,一路連滾帶爬地奔上三樓,她呼地一聲推門而入,“錢隸筠,”關門,“開監控!”
話說咪寶待在樓上也是坐立不安,此時見到林森柏就相當驚訝,於是她一邊忙不迭地尋找監控裝置遙控器,一邊飛快地問:“你怎麼上來了?你上來樓下誰招待啊?你這孩子怎麼也學我逃跑呢?我那是迫不得已——開哪兒的監控?”
“客廳的!”林森柏風風火火地衝到電視前,按下電視背景牆上的一個按鈕,銅條裝裱著的一層布藝牆皮很快便像沿街鋪面的電動捲簾門一樣翻卷上去,內裡露出一面液晶電視牆。電視牆比跟前的電視高出許多,所以並不用將電視挪開,牆面上出現四乘三個小畫面,咪寶一摁按鈕,其中一格畫面便獨自放大出來,佔據了一整個螢幕。林森柏退後兩步,袖手而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畫面上一坐兩站的三個人,“姨姨跟我爸媽吵起來了,好像是因為覺得他們利用了她。”
咪寶聽得一頭霧水,但也知道這不是個追問的時候,影象監控與監聽裝置分屬不同系統,她站到林森柏身邊,蹲下,從電視櫃旁的抽屜裡又摸出一個遙控器,開啟負責監聽的一組微型音響,這才聽見了樓下爭執的內容。
原來,何宗蘅是真沒想到林家二老藉故登門就是為了給林森柏介紹物件。而介紹物件這事兒林森柏雖早有預見反彈不大,但何宗蘅是萬萬不允許自己被無辜牽扯進去的——“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並且與之共同生活,卻還要被迫去和另一個人交往,這叫什麼?這叫逼良為娼!你們愛幹這種事情也別扯上我!你們老糊塗,我還沒有!”
咪寶斷斷看不出何宗蘅居然還有如此激烈的一面,這會兒就看得非常入神。監控攝像頭裝在不易察覺的壁燈之上,從這個角度望去,何宗蘅的身形不知怎麼的竟與林森柏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發脾氣時的面部表情,簡直是一樣一樣的:激而不動,怒而不忿。身形筆直,像根石柱,面色不改,恰似一個深雕淺刻的柱頭——在咪寶認識的人裡,除了林森柏,就只有一個何宗蘅會將火氣發得如此堅毅剛強了。“你爸媽這是踩到她哪個開關啦?你姨怎麼就義憤填了膺?”
林森柏捏著小茶壺,不得要領地一翻手,差點兒把個茶壺蓋子甩飛出去,“你問我我問誰,難道有品的賭鬼都很看重信用?你見過的賭鬼比較多,你應該比我清楚。”
咪寶就此偏著腦袋努力將印象中的賭鬼整理分析一番,得出來的結論卻是相反,“賭鬼一般不注重信譽。除非是很有背景的賭鬼。在這一點上,賭鬼比道友倒是稍微強一些的。”
就在這時,大螢幕上的林媽媽站了起來,姐妹倆音容酷似,但氣勢不可同日而語,當然這並不是說林媽媽缺乏氣勢,而是說她的氣勢在何宗蘅不動如石的反襯下,堪稱雷霆萬鈞,“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無緣無故插一槓子進來,又算什麼?!自己不覺臊得慌麼?”林媽媽一發火就要聲嘶力竭地前傾身體叉起腰,攝像頭解析度真是不低,連她脖頸上凸暴而起的青筋都拍得一清二楚,“你看林森柏有錢,能幫你還賭債,就要當這把牆頭草,可到頭是誰把她養大的?!你?還是我們?生不是你生,養不是你養,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們?!你是沒老糊塗,反倒精明得很呢!我們為她好是一心一意地為她好,你呢?!就為了那麼點錢就要把她一輩子幸福都葬送掉!”
姐妹反目的戲碼緊鑼密鼓地演開去。何宗蘅堅定不移地以為人根本作為論點,車軲轆話說得滴水不漏。林媽媽始終把握何宗蘅圖財這條中心思想,來來去去地把何宗蘅的動機往謀害林森柏的道路上拐。林爸爸不便在這其中發表意見,只得保持緘默。林森柏帶著內疚的心情旁觀,滋味也不好受。
帝王耗死一貫是冷清死寂的,好容易熱鬧一回便是喧囂滿室,炮火連天。咪寶幼時聽多了潑婦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