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行動觀光旅遊團所見所聞的開明景象有天壤之別。吉塔在孟加拉國的貧窮村莊長大,11歲時,為了逃離施暴的父母,她離開了家。一位朋友的“阿姨”提供了幫助,把吉塔帶去索納加奇,她後來才知道這位阿姨是老鴇。吉塔從來沒看到任何跡象,顯示杜爾巴行動確實在阻擋人販子販賣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
起先,阿姨對吉塔不錯,但是吉塔長到12歲時,有一天阿姨幫她梳妝打扮,做了個新發型,換了緊身洋裝,然後把她鎖進一個房間,跟一名阿拉伯客人關在一起。“看到面前這麼高大魁梧的男人,我嚇壞了。”她說,“我一直哭,還跪在他腳邊求他,但是沒辦法讓他理解我。他把我的衣服扯掉,連續一個月,他都這樣強暴我。他要我脫光了睡在他旁邊,他喝酒喝得很兇……那是個痛不欲生的記憶。我流了很多血。”
在索納加奇賣淫的頭三年,吉塔不能踏出妓院一步,完全沒有杜爾巴行動宣稱的人身自由。她不時會被棍棒毒打,還會遭到屠刀的威嚇。
“屋裡有個巨大的汙水排水管。”吉塔回憶,“嬤嬤說:‘你要是膽敢逃跑,我就把你碎屍萬段,丟進這個排水管裡。’”就吉塔來看,杜爾巴行動推行的杜絕人口販賣運動只是騙騙外人的假象。就連當她好不容易獲准站在妓院外頭的街道上招徠客人時,也一樣受到嚴密監視。跟一般的觀念相反,這些女孩並沒有得到像樣的收入,吉塔從來沒有拿到過一盧比的工資。這是奴役,而且還在死亡的威脅下執行。在杜爾巴行動開展之後來到索納加奇工作的其他婦女,也告訴過我們類似的故事。
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在晚上穿過索納加奇時親眼看到雛妓。尼可走訪索納加奇好幾次,佯裝客人進入妓院。他看到許多少女,但是老鴇不准他把女孩帶出去,應該是害怕她們趁機逃走。此外,她們只會說孟加拉語、尼泊爾語或印度語,而尼可不會說這三種語言,無法採訪她們。耶魯大學會說印度語的醫學系學生阿努普·帕特爾(Anup Patel)在2005年做過研究,調查加爾各答的保險套使用率。他發現,在索納加奇,性交的價錢是由顧客與妓院老闆(而非女孩個人)商談的,不僅如此,客人如果多付妓院老闆一些盧比,就有權不使用保險套。女孩毫無置喙餘地。
阿努普參加了杜爾巴行動的觀光旅遊團,一位老鴇告訴他,幾乎所有妓女都是自願來到索納加奇,自願踏入“性工作這個高尚的職業”。在一家妓院裡,阿努普和另外兩個研究人員坐在後方的一張床鋪上,旁邊有一名妓女,她正在默默聆聽老鴇對前來參觀的遊客誇誇其談。老鴇表示這些女孩都是自願選擇來這裡快速賺錢的,享有杜爾巴行動保證維護的人權。阿努普說:在老鴇跟其他遊客滔滔不絕地講述該聯盟的成功之舉時,我們三個偷偷用印度語問那名妓女這些是否屬實。膽怯的妓女不敢作聲,我們向她保證不會讓她惹麻煩,她才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告訴我們,來到索納加奇的妓女幾乎沒有一個是以成為性工作者為抱負的,大多數人都像她自己一樣是被賣來的……當我問她想不想離開索納加奇時,她的眼睛亮了起來,但是她還來不及回答,杜爾巴行動的高層職員就把手放在我背上,說要準備動身了……
觀光團繼續參觀下一家妓院,一路上我們看到了幾百名妓女。有人問能否參觀青蓮妓院(Neel Kamal),傳言這家妓院依然有雛妓。那名高層職員立刻拒絕了,聲稱杜爾巴行動沒有事先爭取許可,不希望貿然闖入侵犯妓女的權利。但你知道,在印度,吹牛說大話是很有效的——這名高層職員在面臨要是不合作我們就會“打電話給相關人士”的嚴厲威脅下,還是被唬住了,只好帶我們前往惡名昭彰的青蓮妓院。
在這棟多層樓的妓院入口,五名皮條客守衛著上鎖的大門。一名皮條客解開大門門鎖時,其他四名迅速跑進去,用響亮的聲音喊道:“訪客來了!”我們團體衝進去,爬上階梯到一樓,卻在半途中剎住腳步:幾十名年紀小於16歲、塗著鮮豔口紅的少女正在昏暗的走廊上東竄西逃,然後消失在了密室之內。
杜爾巴行動的職員叫我們站著別動,而那四名皮條客繼續大呼小叫。我不管往哪裡看,都能看到女孩在奔竄。我好不容易堵住一個門口,只見裡頭有兩名不超過14歲的少女正張開雙腿躺在床上,看得到牛仔迷你裙裡頭的陰部。
索納加奇計劃雖然在防範艾滋病方面有些許成就,卻跟孟買採取的大棒策略形成了耐人尋味的對比。孟買的妓院向來比加爾各答的情況更糟,並且以關在妓院監牢裡的“牢籠女”聞名。但是因為西方國家施壓,警方強制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