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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們說他父母瞧不起娜思,因為她曾經在餐廳工作過,他們認為女孩子做這種工作是很沒面子的事情。“我父母氣瘋了,因為我告訴他們我會愛娜思一輩子。”索西亞說,“父母永遠不准我回去了,說:‘選娜思還是選我們,你自己看著辦!’我父母想把我們分開,把我送去馬來西亞,但是在馬來西亞雖然吃得好住得好,我還是非常想念娜思,我必須回到她身邊。就算惹上麻煩,也永遠不會離開她——即使捱餓,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聽到這一番公開示愛的表白,娜思看起來心事重重,但是當他們四目相對時,便一起笑了起來。這原本該是娜思人生的巔峰,但是她骨瘦如柴,滿臉病容,似乎已經進入艾滋病晚期。
“她變得越來越虛弱了,”索西亞擔憂地說,“通常孕婦會想吃東西,但是她食慾沒那麼好。”
索西亞走開的幾分鐘,娜思轉向我們,滿臉憔悴。“我知道,我知道,”她低聲說,聽起來內心正經歷一番天人交戰,“我想跟他說,我試著跟他說,但是他那麼愛我,他該怎麼辦啊?”她搖著頭,哽咽了起來,“這是第一次有人真心愛我,我開不了口。”
我們跟她說她要是愛索西亞,就得跟他明說。索西亞回來時,我們試著把話題導向娜思的健康。“你們夫妻倆都應該在生產前做艾滋病病毒檢查,”尼可建議道,語調故作輕鬆,像是隨意地提起,“感染方式無奇不有,現在檢查是最好的了。”
索西亞溫和地微微一笑,不屑地表示:“我確定我太太沒有感染艾滋病病毒,我從來不和其他女孩出去,也沒上過妓院,她怎麼可能感染?”
我們後來又去拜訪過娜思好幾次,給她帶食物和奶粉,讓她吃得有營養一些,但是我們每一次看到她都心如刀割。在妓院短短的那段時間,帶給她一個無藥可救的絕症,而這個絕症正在讓她、她丈夫和他們未出世的孩子步入窮途末路。她的生命似乎剛有好轉,卻又立刻跌入了谷底。
後來產期將至,娜思同意再做一次檢測。不可思議的是,這次的檢驗結果是:艾滋病病毒呈陰性。這次的檢測比上一次還先進可靠,娜思之前確實看起來病重憔悴,但可能是結核病、寄生蟲或精疲力竭之故。無論如何,她沒有艾滋病。
結果一出,娜思立刻覺得好了起來。她體重眼看著增加,很快地看起來更健康了。索西亞的父母因為孫子即將出世,原諒了他們夫妻,全家再度團圓。
2007年,娜思生了一個大胖兒子,看起來強壯又健康。娜思在院子裡抱著他時,眼裡散發出喜悅的光芒。2008年年底,我們全家順道再次拜訪娜思和她先生,她把她兒子抱出來給我們的孩子看,小傢伙搖搖晃晃地走路時,娜思樂不可支。她回到學校,修習美髮的最後課程,她婆婆打算買下一間小店面,讓娜思經營美容美髮的小生意。“我知道店名要取什麼,”她說,“就叫作‘尼可與伯納德9’。”在經歷了那麼多的波折與障礙後,她又重拾了生命的重心。那名曾經在妓院裡恐懼得發顫的女孩,已經被永遠埋葬了。
對我們而言,這則故事有三個教訓。
一、把女孩從妓院解救出來不僅複雜和困難,未來也是個未知數。解救她們有時候的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把重心放在預防及終止妓院運營上的原因。
二、永不放棄。幫助他人是困難重重且變數很多的,我們的介入不見得總是成功,但是成功是可能的,而這些勝利之舉無比重要。
三、即使如此廣泛的社會問題無法全面解決,能夠減輕和緩和也是值得的。我們可能無法教育貧窮國家的“所有”女孩,或是防止“所有”婦女死於分娩,或是把囚禁在妓院裡的“所有”女孩解救出來,但是我們想到娜思的經歷,就想起一則夏威夷寓言,這是曾經擔任《紐約時報》攝影師的那卡·納撒尼爾告訴我們的,他本身是夏威夷人。
一名男子到了海灘,發現到處都是被潮汐沖刷上岸的海星。一個小男孩在海灘上邊走邊把海星撿起來丟回海里。“小子,你在做什麼?”男子問道,“海灘上有多少海星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做都沒用的啦!”男孩若有所思地停頓一會兒,又撿起一隻海星,把它丟回海里。“至少對這只是絕對有用的。”他說。
第三章 學習大聲反抗
講理的人會調適自己以適應世界,不講理的人企圖調整世界來適應自己,因此所有的進步都有賴於不講理的人。
——蕭伯納
有那麼多婦女遭到綁架、販賣、強暴和虐待,原因之一是她們逆來順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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