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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的赤眉軍才是正理!”
說完這些話,我不忘擺出一副謙卑之態,畢竟在我面前的這一位乃是一國之君,即便他的癖好與眾不同,喜歡看我咄咄逼人的發狠,卻也不代表他能容忍我以下犯上,拂逆龍鱗。
該如何把這個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我還得繼續作進一步的摸索探試。
良久,劉玄吸氣:“你平時也是這麼著和劉秀講話的?”
我思量片刻,模稜兩可的答:“陛下難道還不瞭解賤妾是何等樣人麼?”說罷,抬頭嫣然一笑。
他有片刻的愣神,而後輕笑,伸手撫上我的面頰,呢喃:“野性難除的狼崽子!”
我下意識的想躲,卻最終剋制住,忽略他的手掌在我臉上撫摸的觸感,笑道:“難道陛下不喜歡賤妾如此講話?如果陛下認為賤妾言行太多放肆,那懇請陛下責罰,從今往後賤妾必當引以為戒……”
劉玄猛地將我胳膊一扯,拉入懷中,他的手攬著我的腰,灼熱的鼻息噴到我的臉上。我脊背一僵,險些忍耐不住欲出手打人,好在他只是摟住我,並未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陰麗華,你有呂后之風!”
呂后?呂雉?!
心裡猛地一跳,劉玄的話好似當面扇了我一巴掌,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陛下為何拿賤妾比作呂后?”
永不敢忘記,後人是如何評價這位西漢開國之後的,用“蛇蠍心腸”四字尚不足形容貼切,劉玄居然拿我跟她做比,壓抑不住勃發的怒氣,面上慍意乍現。
劉玄是何等樣的人,怎能看不出我的不滿,於是眯眼問道:“怎麼?你似乎待高皇后頗為不屑?”我冷哼一聲,未予答覆,劉玄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高皇后的才智決斷,你若能多學得幾分,當可不輸男兒矣!”
我萬萬沒料到劉玄竟對呂雉的評價如此之高,記憶中對呂雉的唯一印象便是她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對付戚夫人,將其剁去四肢,剜目割耳,餵食啞藥,最終丟入茅廁製成了“人彘”。除去這個,我對呂雉的生平軼事,一概不知。
劉玄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唇角噙笑:“留在朕身邊,朕會讓你變得比高皇后更厲害……”不知為何,他的話莫名的讓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卻未察覺我的異樣,反把目光移開,慢慢轉向殿外:“赤眉是麼?”他低喃,須臾咧嘴笑了。笑聲自喉嚨逸出,震顫的感覺透過不算厚的衣料,從他身上很清晰地傳達過來,我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發冷。
緩緩抬起眼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尖瘦的下巴,目光上移,最後停留在那一圈濃密的髭鬚上,我斂起笑容,目光一點點的變冷。
有呂后之風麼?無法得知那位“蛇蠍心腸”的呂雉若是身處我今日的境地,會是何等作為,或許談笑間便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能做到的一些事情,我未必有那份本事做得到,可若要我留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親者痛仇者快而無動於衷,也同樣不可能。
一葉落而知秋!
那如果在不知不覺中,落葉已鋪滿整座長樂宮呢?
西征
自更始二年初起,叛逃洛陽的樊崇等人便回到了濮陽,重整軍隊,而後赤眉軍不斷向西轉進,勢力一度擴大。
等劉玄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這些草莽身上時,赤眉的軍隊已經發展成了二三十萬人之眾,主力兵力無數,旁支更是無算,這樣的兵力再加上離長安如此近的距離,威脅性的確要比劉秀更讓人覺得大出許多倍。
然而即使劉玄察覺出赤眉軍的威脅性,也無法要求朝臣們相信他的判斷。每每看到劉玄下早朝之後,憤怒到扭曲的臉孔,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何那麼富有心機和野心的更始帝,最終會選擇泡在後宮與嬪妃耳鬢廝磨,醉生夢死,虛度年華。
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的確能把人的銳氣隨著時間一點點的磨光。劉玄想做個真正大權在握的自主皇帝,可偏偏張卬、申屠建等人不讓他如意,掣肘之痛,豈是簡單的憤怒二字可以形容?
在長樂宮這座瑰麗的宮殿中,我隱隱嗅到了一絲不易覺察的血腥,這是個一觸即發的危險訊號,就如同高壓電線一般,只差一個觸點,便能在瞬間迸發出幾百萬伏的火花。
隴西的隗囂奉詔與叔父隗崔、隗義一同入了帝都長安,他的軍師方望卻因此離開了他。許是有了樊崇等人投奔後復逃的先例為戒,劉玄對隗囂等人的來歸極為重視,不僅拜隗囂為右將軍,隗崔、隗義仍沿襲舊號,為偏將軍,賜府邸,住在未央宮附近,而且為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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