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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穆紅勇的動脈硬化程度已經相當嚴重了。”
又有記者舉手:“那麼,您認為穆紅勇的死亡與最近和計程車公司鬧糾紛有什麼關係嗎?據說他在死前剛剛和公司發生過言語上的激烈衝突。”
“據我們調查瞭解到的情況,你說的言語衝突發生在穆紅勇猝死兩天以前。”蕾蓉看了一眼那個面龐臃腫而眼睛奇小的記者,繼續說:“兩天前的衝突,從醫學上講不大可能誘發兩天後的心梗,當然,我們也不排除穆紅勇最近一段時間工作勞累,情緒不佳,對心臟健康會有一定的負面作用。”
這時本來輪到其他記者提問了,但小眼睛的記者卻繼續問道:“如果計程車公司能夠給員工每年按時體檢,能不能避免這次悲劇的發生?”
蕾蓉搖了搖頭:“目前常規體檢專案中,對心臟主要靠心電圖來檢測,而心電圖一般只能檢測出心律失常等顯性的、處在發病期的心臟疾病,而對於隱性、慢性的心臟疾病的檢出率很低,容易發生漏診。從這個意義上講,預防心臟病,關鍵還是要注意健康的生活方式。”
“謝謝蕾主任。”小眼睛的記者眯起眼睛笑了:“我明白了,穆紅勇的猝死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自己的問題,對嗎?”
“健康的生活方式,對計程車司機這一群體而言,尤其必要。”蕾蓉說:“他們每天坐在狹小的駕駛位上,幾個小時保持同一個姿勢,在行駛過程中時刻都要繃緊神經,飲食不規律,作息時間也不固定,幾乎沒有鍛鍊時間,很多人又有吸菸的惡習,因此,如果不及早調整生活方式,就會成為心肌梗死的高發物件……”
散會之後,蕾蓉匆匆趕回研究所,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她去做,在驗屍室裡熬了一個通宵,給幾具死因不明的屍體做過屍檢之後,她到一樓的休息室裡想打個盹兒,眼皮閉上沒五分鐘,門就被推開了,唐小糖把她從床上拽了起來,將一份報紙鋪在她面前,氣急敗壞地說:“主任你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啊!”
蕾蓉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住了。
報紙上斗大的標題——《著名法醫揚言:穆紅勇之死純屬“自找”!》。
下面洋洋千字的文章,從導語到結尾,充斥著對昨天記者招待會斷章取義的報道,提出了對穆紅勇之死的多個質疑,儘管那些質疑,蕾蓉昨天在會上全部給予了正面回答,可報道中隻字未提,彷彿蕾蓉被問得啞口無言,匆匆結束了記者招待會就落荒而逃了似的。
居然還配了一張蕾蓉的照片:那是昨天記者招待會結束之後,一位熟悉的記者和她打招呼,她的臉上露出禮節性的微笑。
這些“元素”湊在一起,就構成了這樣的一個“事實”:蕾蓉不僅對穆紅勇的死因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而且幸災樂禍,對他毫無同情,惡毒地認為他是自作自受——在文章後面配發的短評中就有這樣的誅心之語:“古有草菅人命,今有草菅亡靈,在穆紅勇不明不白的死亡面前,某些‘科學家’沒有站在正義的一方,而是甘心為利益集團驅使……我們不禁要問,當良知和道德徹底淪喪的時候,一個法醫有什麼資格再來裁斷別人的死因?!”
記者署名叫“左手”。
唐小糖在旁邊激動地說:“主任,昨天招待會我跟你一起去的,你根本就沒有說過上面的話,他們撒謊!”
蕾蓉淡淡一笑:“為了謊言生氣,不值得。”然後,她拉著唐小糖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就回驗屍室繼續工作了,直到下午接到那個剔得分外乾淨的頭骨……
“姐姐,你也許還不知道,今天的報紙、電視、廣播、網際網路……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熱炒這個事情,一片要求處理你、懲治你的‘輿論’,有些語言比早晨那篇報道還要惡毒一萬倍。”劉思緲焦慮地說,“你怎麼就一點都不著急呢?”
“著急有用麼?”蕾蓉說。
“啊?”劉思緲看著她,沒聽清楚似的。
“要是沒用,就不必著急。”蕾蓉沉靜地把話題轉移開:“你趕緊回處裡吧,關於那個頭骨,我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呢,咱們得早一點找出寄件人給我們留下的謎面,否則,我敢打賭,今天接到的這顆頭骨,只是一連串血腥的開始。”
劉思緲嘆了口氣,和蕾蓉並肩向樓下走去,邊走邊說:“我始終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麼,我只是替你擔心……當初建立‘蕾蓉法醫研究中心’的時候,國內法醫屆頗有不同聲音。現在表面上偃旗息鼓了,但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蕾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下到一層,推開嵌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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