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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才從成都西門外到朝真觀。一路山林掩映中豁然開朗,規模並不怎麼大的一個道觀,上書“朝真觀”三字,左右立柱各有對聯,一看就知道是我爹的筆跡。明明是個道觀,卻顯出幾分清雅來。
我們站在門口,因為一路的跋涉有些咳喘,頭也有些暈,只想快點進去安頓下來。可趙統看了看那牌匾和左右的對聯,忽然間轉身看觀外的情況,眉頭越擰越緊。
“怎麼了?”我問他。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他的語氣有些波動,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怎麼的。
“熟悉?”我也背過身去,順著他的視線往前望,山前無路,我們是踏石而上,時節已過霜降,幾天後就要立冬,山林間此時青金紅紫,最是斑斕。秋風掠影,樹葉瑟瑟作響,暗流聲微,潺潺之音唯細聽可辨。
熟悉?經他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有一點,不過記憶非常模糊。我有些頭痛,按了按太陽穴,並不怎麼想的起來。
趙統看到我的動作,也收了神,把我抱進觀中,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道觀還真有些奇怪,有祭供臺卻沒有供奉神像,供臺前面留的一塊地方倒是挺大,地上還刻繪了七星,似乎就是用來擺陣用的。
我稍微平了平氣,站起來去看地上的七星圖案,這個大小的七星陣,比我爹當初擺的那個要小一些,不過……這樣的大小,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和我到相府時候的那個一樣麼?好像不太對,突然一道驚雷撞進腦海,這個……這個……我猛然抬起頭,看觀內的佈置,然後一直退到門外,從那裡再往裡看。
沒錯,一定是!這個地方,我怎麼會忘記!
“你果然也想起來了。”趙統神色莫辯地走到我身邊。
“竟然……是這裡!”
☆、七星無雙
人生竟有這樣的巧合,兜兜轉轉,竟然會回到起點。
或者這並不是巧合,而是命中註定。
一千七百多年後,我們皆因為那個採訪任務,而捲入了歷史之中,穿越千年的歲月,來到這個地方。
那被認為是千年古蹟之地,被發現諸葛手跡之地,那七星陣引發疑問之地,此刻就在我們眼前,就在我們腳下。
“看來我們真來對了呢。”趙統攬過我的肩,“我們註定是要來這裡的。”
是啊,的確是到要終結的地方了。也許,我們真能就此返回,然後在千年之後醒來。
我們作了一定的休整,並且在後堂發現了可供休息的床鋪,還有我爹為我準備的油燈蠟燭和一封信。信中我爹甚至料到,我來之時必定身體有羕,也許他知道要不是走投無路我絕對不會來這裡選擇離開。他再次警告我要小心看護主燈,此生僅此一次機會。
擺陣的用品其實我們自己也帶了來,所以還是用了自己的。趙統把地方整理了一下,看得出來,這裡可能一兩年前還有人灑掃,我估計是我爹去世之後才荒廢了下來。
當天晚上,我就在地上按照七星方位和八卦卦位擺上油燈蠟燭,陣成之時,我彷彿看到一圈微弱難見的光暈,在主燈周圍攏了起來,慢慢往上飛昇,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真的,還是我的心理作用。
起陣之後,我很怕沒有遮擋的話,山裡的風會把主燈吹滅,所以當時主燈的燈芯我用了兩根擰在一起,油也加得格外足,燒起來非常旺。
過了不多久後我們發現,這個道觀建造的方位十分巧妙,似乎是建在一個凹風死角處,估計只要不是十級大風,吹不到道觀裡面來。
而且奇怪的是,自從我決定來朝真觀之後,我就沒有再發燒,我近期體溫正常的時間也破紀錄地達到了六天。
只是天天要守著這幾盞燈,有些無聊。即使我時時都在陣前把玩當初趙統給我的那塊魚型玉佩,把裡面細密糾纏著的紋路也數得清清楚楚,依舊覺得時間漫長。
說起來,這塊玉佩不能帶走還挺可惜的。倒不是因為這玉佩多值錢,當年趙雲臨終前給我的鴿血玉簪我都沒要,更何況是這塊玉佩。
這雙魚玉佩的含義不一樣,雙魚互銜,相濡以沫,跟了我們那麼多年了,要放下真有些捨不得。
之所以會知道我們沒有帶走,因為千年之後,發現那個道觀的時候,這對玉佩還在,所以我們一定是沒帶走的。只是我有一個疑問,如果我們的身軀是留在了這個地方,那為何當時沒有發現人類遺骸?連一顆牙齒一根頭髮都沒有,還是我們離開的時候,身軀就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