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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讓我醒過來吧,我不想再睡下去了。
第十天。
其實我對時間並沒有那麼敏感,自從我意識恢復之後,周圍都是漆黑的一片,時間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概念而已。
之所以知道是第十天,是趙統告訴我的,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如此絕望的聲音。
“敏敏,已經第十天了,你捨得就這樣走嗎?”他低低地說,“你真殘忍,讓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你,再這樣決絕地離開。”
我要怎麼告訴你,並非是我決絕,只因造化弄人。
突然一縷寒意襲來,我覺得好冷,是不是我的時間快要到了?
我不想,還不想離開,阿承,抓住我,抱緊我,不要讓我走。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我希望自己活著,希望還能看到他。
過去的一幕幕開始在腦中鋪展開來,我這是在幹什麼,是在回憶自己的一生嗎?這就是死亡的前兆嗎?
為什麼,四周光亮起來?我想起曾經看到過的白光,看到過白光之中我哥來接我,可是,現在我誰都不想看見,我只想見他。
越來越冷了,為什麼越來越冷?
我不要離開,讓我走,讓我——走——
“咳咳。”我感到自己撥出一口氣,然後清冷的空氣灌入肺裡。周身的寒意沒有消去,但這清冷卻讓我腦袋清醒不少。
“敏……敏敏,你是……真的醒了麼?”趙統的臉在眼前出現,消瘦的臉上一對眼睛綻放光彩,焦慮、欣喜、不敢相信,齊齊地迸發出來。
“她醒了?”“醒了?”門板砰地一響,兩個身影出現在眼前。
我的視野並不清楚,但我也知道這兩個是誰,我笑了笑,鬼使神差地,開口說了句,“嗨。”
姜維和劉永齊齊噤聲,劉永還偏過頭去問姜維,“她在說什麼?”
趙統則輕笑起來,點點我的鼻子:“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還好你小子沒有到了十天就放棄,不然要活埋了。”劉永有些感慨。
“十天?”我其實是想問,不是今天是第十天麼,難道之前是我幻聽?
“今天是第十二天。”姜維看出我的疑問,解釋道。
“好了,不管幾天,醒了就好了。”趙統如釋重負,眼裡隱隱有淚光。
劉永拉拉姜維,“走了,別打擾他們。”他低聲說。
姜維點點頭,和他一起離開,只不過踏出門之前,還回頭看了我幾眼,眼中的哀傷要滿溢位來。
“敏敏,我不是在做夢吧?”趙統似是習慣一樣,摩挲著我的額角與髮際,“要是做夢就不要醒過來了。”
我嘟起嘴,“那怎麼可以,你要是睡著了,誰給我端水倒茶、穿衣餵飯?”不過這會兒沒法伶牙俐齒地一連串說出來,慢慢地把這句話吐出,一點氣勢都沒有。
他唇邊的笑意深了幾分,“敏敏說的對。不是夢,是真的。”
可是即使我醒了,也清醒不了多少時間,很快我就又開始迷迷糊糊,什麼時候又睡著的都不知道。
我的身體非常虛弱,調養了半多月人才開始漸漸有了血色,不過我覺得那也可能是我自己醫術太一般的關係。
這段時間裡面我就住在離諸葛祖墓不遠的一個小村莊裡面,趙統之前已經全部打點好,只說我們是新婚小夫妻。小村中民風淳樸,也沒人懷疑我們。倒是我用自己的醫術幫了一些人,疑難雜症不敢誤認,傷風感冒還是能露露手的。他們有些人對我感激涕零,所以生活其實還平穩安樂。
姜維和劉永有時會來看看我們,姜維甚至還會帶點“作業”來問問我,多是關於我爹的奇門八陣的,當然,我只要知道,就會講給他聽。後來這事又被劉永大驚小怪了一番,在他眼裡,女子懂兵書戰策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呆到第三個月,我終於恢復到可以出門遊歷的程度,於是和趙統商量著去哪裡玩。他是覺得我應該再多休息個一年半載,我是早已經悶得快長蘑菇了,最終我以“生命在於運動”說服了他。
我們離開村莊的時候,村裡人都來送,還帶上好些乾糧土特產,看來一段時間都不用打兔子射鳥了。我對趙統拋拋媚眼說:“看吧,沒有我的話,就你呆頭呆腦的,沒有這麼好人緣哦。”
他淺淺笑著,戲虐道,“所以要積極團結在老婆大人周圍。”
出了村莊後,劉永早就等在外面了,他塞給我一小包東西:“相識一場沒什麼給你們踐行,應急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