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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就想,大哥您一直身體欠佳,不如就由我去承擔一切過錯好了。是以,小弟我斗膽先行把‘京師’九樓暫歸入小弟名下,當然,這只是做個樣子給蔡少傅他們看的,等待風波停息,大哥身體康復,小弟自然將‘青衣樓’大權還歸兄長,從此帶著煙卿安於田園之樂,不再過問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這篇腹稿打得完美漂亮,動情動理,絲絲入扣,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相對於這篇腹稿,才高八斗的楚羽,更難過的是心理這一關。
楚羽與熊東怖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熊東怖為達到自己的慾望和目的,只求結果,不擇手段;而楚羽胸懷大志,狂傲不羈,但並算不上什麼心狠手辣的人物。要他親手推翻剷除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義兄,自己的養兄,心裡未免多多少少都有些過不去那個良心不安的坎兒。
更重要的是,楚羽對自己是否能成功取代大哥辰源,非但戰戰兢兢,更患得患失。畢竟,辰源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病人。
直到楚羽登上“青衣第一樓”,看到滿天煙花繁的時候,他還在想:“我、殺、得、了、他、嗎?”
“他、殺、得、了、我、嗎?”
此時火爐旁的辰源,倚著窗,看著空中的煙花,也在心中問自己一個同樣的問題。
他想起了楚羽,他這個二弟,是一個野心勃勃、不甘久居人下的人,他把權力看得比任何一種東西都重要,也包括兄弟間的感情,遲遲早早,這個兄弟會容不下自己這個哥哥。
自“關東”返京後,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骨,病得越來愈沉重了。
可怕的不單單是身體上病魔的折磨,更多是來自心理上的情傷煎熬。那“活死人墓”裡,雲端決絕的話語和身姿,已經這個憂鬱青年的的雄心壯志,漸漸消磨殆盡。
一想到雲端,辰源就感覺自己的呼吸,又急促了。
他劇喘,痰中帶血。
他已經沒有了味覺,更沒有了食慾,不管什麼山珍海味吃什麼下去,都忍不住如數的再嘔出來。
他只想睡覺,他犯困嗜睡,可是,今天他卻不敢睡,樓下出了事,而且事情出得很蹊蹺,辰源的第一感覺就是:我的“好二弟”,終於沉不住氣要對我下手了吧?
一慮至此,辰源沒有氣憤、沒有傷感、沒有絕望,他只有苦笑。
——自己外出跟養病期間,楚羽大力扶植親信,現在的“青衣樓”,至少已有一半以上是楚羽的心腹和黨羽;況且,楚羽還有蔡攸給撐腰打氣。
所以,辰源一直不顧手下一長老四護法的催促、無視他們的請求和請戰,他一直拖著,他認為,如果失手,不但殺不了楚羽,還會惹發他召來朝廷大軍,那時候兩兄弟徹底翻臉,一拍兩散,一股親親苦苦打下的基業,也就從此毀於一旦了。
辰源還認為,身處一人之下、八萬人之上的二公子,人雖然浮囂叛逆傲慢無禮,但對他這個大哥,還算是言聽計從的,未必就一定會自己有什麼過激的手段。
月光如夢,滿室清輝。
這月光,該是從對面“飛魚樓”映過來的吧?
思卿如明月,辰源又開始思念她,思念那個仃伶、慵懶、豔麗的霓裳女子。
那是一個遙遠的夢。
旖旎而甜蜜的天涯夢。
夢,遠了。
殘酷的現實,就到了眼前。
楚羽來了。
楚羽當然不是一個人上來的。
隨行上樓的還有五個人。
其中四個人,自然是“卸磨殺驢”:圓河、雲橋、蘇磨、孫驢、
另一個戴著人皮臉具、嬌小靈敏的英麗小女孩兒,卻是楚羽的新婚夫人、孫小姐布煙卿。
身為“青衣樓”的第二號人物,楚羽帶著小夫人和帶五個人上樓來看望臥病的兄長,不但合情,而且合理。
辰源當然也不是一個人接見楚羽的,他的身邊也有人。
也同樣是五個人。
一個是忠心耿耿的北長老羅白虎。
另外四個一直負責服侍、照料大公子病情的“青衣四生”:少林生、武當生、峨眉生、崑崙生。
自從大公子臥病以來,這五個人基本一直衣不解帶的在旁護理,他們都是辰源的心腹,可以推心置腹的心腹。
楚羽夫婦帶著他們自己的四個心腹,堂而皇之的推門而入。
看到他們進來,辰源半躺在床上,一臉病色。
羅白虎就立在床後,滿臉的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