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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意麵色一沉,他向來溫和,此刻眸子裡的笑意隱去,有一種霧遮青山的威嚴。被縛住的少年死死握緊雙拳,眼中的憤怒摻進了委屈。君無意抬手道:“打入天牢,等候發落。”
阿史那永羿撫摸著白銀盃盞:“我這次來長安,正是為迎娶公主而來,沒想到——公主已經薨逝了。”
他的語氣不見喜怒,大理石般肅然的眉宇,似刀劍砍斫出一絲劃痕。
隨行的刑部侍郎葦沾衣起身道:“殿下節哀,蘭陵公主雖然意外身故,但皇上對兩國友好的期盼不變。”
阿史那永羿沉默片刻,冷笑一聲,手中杯盞應聲而碎。
“君將軍要敬本王,怎能用小碗?”他朝身側有力的一揮手:“給君將軍取一罈‘落月痕’來。”
隋朝兵士們頓時都怔住,落月痕名字清淡,卻是最霸道的一種烈酒。後周大帝拓跋宏行軍時與部隊失散,林中遇猛虎,身邊只有一個伙伕。伙伕護主心切,情急之下操起酒罈砸虎頭,只見猛虎左右搖晃片刻伏倒在地。拓跋宏大奇,能一舉將虎砸昏,統帥三軍的大將也未必有這樣的身手和內力。等兩人與部隊會和,將睡虎抬回大營,眾人才發現,猛虎一身酒香,原來是為落月痕所醉!百年來,在漠北草原,恐怕也從沒有人敢飲一整壇落月痕。
阿史那永羿傲然揚眉:“君將軍不會不給本王這個薄面吧?”
君無意微笑:“酒逢知己千杯少,無不從命。”
他一口應承下來,春風般的眸子毫無驕矜,謙讓溫雅的氣度,哪怕是挑剔的人也無法不心折。
抬酒的突厥士兵也睜大眼睛,君將軍酒量大佳,但,這是一小杯就可以讓人醉死十二個時辰的落月痕。只見君無意接過酒罈,拍開封口,一氣將整壇酒喝完,白皙的臉色絲毫不變,把空空的酒罈到過來,果然一滴不剩:“殿下,我先乾為敬。”
酒香染白衣,陽春白雪融入山川。
酒未醉人,悍勇的突厥士兵們卻都覺得酒香讓他們心頭一軟,怒氣也平了一半。
“今日招待不周,酒宴只能到此為止,請各位貴賓前往驛館客房內休息。”君無意朝突厥兵將們作了一個“請”的姿勢,朝身後道:“左翊衛軍負責保護各位貴賓的安全。”
“是!”左翊衛軍齊聲如刀。
所有人都看著阿史那永羿,黑衣藍眸的男子站起時也有三分醉意,冷峻的眉峰一擰:“我帶來的‘落月痕’還有幾壇,但願下次宴請沒有血光,只有美酒。”
“落月美酒顏色如血,有三分醉意時難分得清。”君無意的眸子含笑:“喝酒要真正盡興,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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