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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公主的鞋?”隋煬帝的臉色冷硬如鐵。
“是……公主的鞋。”侍女映波哭得聲嚥氣促,將溼漉漉的鞋翻起來,只見鞋底用絲線納著一個“婉”字。
三公主閨字華婉,其母瀟妃在懷著她時和隋煬帝一同出遊被行刺,瀟妃不幸身亡,但腹中的她卻活了下來,只是先天不足,因而單獨在遠離皇子公主們的玉壽殿中養病,一向深居簡出。
只聽隋煬帝厲喝道:“屍首在哪?”
幾個小太監惶恐地將一個白布裹著的屍身抬了過來,隨著那布掀開一角,只見一張已被水浸泡得浮腫莫辨的臉露了出來,手腕上的碧玉天鐲也緊緊勒進浮腫的手臂中……那鐲子,是公主們每人出生時隋煬帝賜的,天下不會有第二件相同。
隋煬帝沉痛的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目光冷寒得沒有一絲溫度:“都拖下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幾百人跪了一地,哀哭磕頭之聲此起彼伏。只見一批侍衛已經衝了上來,就要將那些拼命哀求的侍女太監拉下去。
新科進士們大多嚇白了臉,旁邊的公主嬪妃們面上也有不忍之色,但誰也不敢勸阻。
這時,只聽一個聲音道:“皇上,公主之死恐怕還有隱情。”
隋煬帝冷寒的目光掃過眾人,只見新科狀元蘇長衫從容走上前來:“公主為什麼要自盡,之前可有先兆?公主若是厭世自盡,又何需多此一舉,將繡鞋留在岸上?”
隋煬帝的臉色變了。
蘇長衫接著說:“這些侍女太監都是人證線索;皇上殺了他們,此事的隱情再無線索。”
隋煬帝沉默了許久,終於陰沉的一抬手:“放了。”
眾人噤若寒蟬,隋煬帝盯著蘇長衫:“你在川蜀和長安都破過奇案,這件案子朕就交給你,十日之內若無結果——朕連你,一起殺。”
皇宮外。
“今日瓊林宴味道如何?”君無意微笑問。
蘇長衫正在思索案情,聞言露出“你落井下石”的表情,睨了他一眼。
“既然案子全無頭緒,不如陪我走一趟。突厥王子阿史那永羿到了長安,皇上派我和葦侍郎前去迎接。”
“是‘十四銀影騎’那個阿史那永羿?”蘇長衫腳步一頓。
“正是。”
這一代的突厥王子阿史那永羿在北方名氣極大,十四銀影騎更是傳奇。據說這十四人都銀鎧銀盔、銀色面具,武功深不可測,行軍佈陣更以一敵百。三年前阿史那永羿曾被圍困於陰山,十四人力戰兩萬大軍,護主突圍,足見驍勇。這一次他們前來長安——卻不知是友還是敵?
第40章 欺君?
城門大開,旗幟獵獵。
一隊戎裝計程車兵浩浩蕩蕩挺進長安西門。北方草原的漢子們身著胡服,面板黝黑,中間一十四人,果然清一色的銀色鎧甲,純銀打造的面具又完全相同,讓人簡直分不清是十四個人,還是一個人的十四道影子。只覺在陽光下銀光點點耀目,氣勢懾人。
居於隊伍前方正中的卻是一個玄袍男子,巍然高坐在馬背之上,身下的坐騎也是純黑。戰袍寬大如漆黑的夜幕,圍繞在四周的銀騎就似星辰之光,點綴在他黑色的戰袍上。
君無意率隊伍策馬上前,出城迎接。
近處漸漸可以看到,玄袍之下的面孔燦若北辰、挺拔俊美,一雙藍眸似深海。
阿史那永羿掃了眼前的隊伍一眼,薄如刀鋒的嘴角微彎:“大隋朝都是些文官儒生嗎?”
張統領怒道:“這是我朝……”卻見君無意一抬手,他立刻噤了聲。
君無意微笑:“殿下遠道而來,君無意奉聖上之命在此迎接。”
阿史那永羿藍眸中似有海風拂動,打量著他:“原來是‘白衣謖劍’君將軍。”他語氣一轉,沉厚而鋒利:“既為武將,為何不著戎裝?大隋朝第一名將竟學弱不勝衣的書生?”
君無意一揚馬韁,白馬緩步向前:“沙場兵戎相見,才身著鐵甲、腰佩刀劍;而兩國友好,自當布衣相迎,是為誠意。”
馬背上的將軍微微一笑,春風十里,突厥士兵都覺得那笑容拂到自己心頭去了。
阿史那永羿與他對視片刻,昂首道:“我突厥男人結交朋友,卻都是在沙場之上!”話音未落,他手中一杆烏金槍已朝君無意刺去!
“將軍——!”統領張素猛揚韁繩,正待上前增援,卻被一隻手攔住。只聽蘇長衫平平道:“放心,君無意吃不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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