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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香味溫和淡雅,是太后宮裡經常聞到的檀香。
張嫿聞著熟悉的香味,瞥見長案上一摞厚厚的經書,心中五味雜陳,低頭輕啜了一口雪梨湯,猶豫半晌,問道:“臣媳想向母后請教一個問題。”
皇后隨手將黃地描金龍鳳盞擱在紫檀案几上,溫言道:“太子妃請問。”
張嫿輕撫著白玉美人觚裡的芙蓉花,眼中流露幾分傷感,緩緩地說道:“這盆花開得再豔,也有枯萎的一日。臣媳想請教母后身處繁華之中,如何才能讓自己心如止水?”
皇后盯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整個後宮只有皇帝一個男子,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亦是集怨於一身,即便你不與人爭,也會有其他女子與你爭。所謂高處不勝寒,得意與失意,榮與辱,福與禍,本就是相互依存。若想要真正的心如止水,只有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張嫿唇角浮起一抹苦澀的微笑,“臣媳心中已有了牽掛,又如何能灑脫地離開。”
皇后拿起長案上的金剪修剪芙蓉花多餘的枝葉,聲音冷冷清清,就像冬日水缸裡浮冰互相撞擊般冰冷:“本宮贈你一句話。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張嫿聞言心中一震,默默地咀嚼著話中的深意。
皇后見她神色哀傷無助,心中不忍,嘆了一口氣,說道:“太子秉性敦厚,與你又是患難夫妻,他日絕不會虧待於你。本宮祝你和太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多謝母后。”張嫿勉強笑了笑,起身告辭道,“明兒一早還要去乾清宮哭靈,母后早些安置,臣媳先告退。”
皇后點了點:“你也快回去歇息。”
☆、322 霸道的王爺
朱祐樘正色道:“君無戲言。”
張嫿心中酸楚,險些落下淚,眼簾低垂,掩去眼中的悲痛與哀傷,低聲說道:“雲姨,祐樘待我很好。”
阮念雲見兩人言行舉止似民間夫妻般親密自然,心中欣慰,微笑道:“如此我也可以安心地離開。”
朱祐樘見她去意堅決,不可強留,想多留些時間給她們相聚話別,遂道:“雲姨,夜色已深,您和嫿嫿早些安置,我去乾清宮處理事務,明兒再派人護送您去淨慈庵。”
阮念雲頷首:“殿下慢走。”朱祐樘心疼地看了一眼早已哭成淚人的張嫿,掀簾離去。
窗外冷月西墜,樹葉簌簌響動,似淅淅瀝瀝的雨聲,燭火搖曳不定,紅色的燭淚緩緩垂落凝結,彷彿離人的淚。
次日卯時,天色微明,張嫿親自伺候阮念雲洗漱更衣,扶她坐在寶座上,向她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含淚道:“雲姨含辛茹苦撫養我長大成人,為了我甘願入宮為奴,受盡磨難,木槿無以為報,這三個頭就算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離別在即,以後相見不知何年何月。阮念雲亦有些傷感,殷殷叮囑道:“記住雲姨的話,後宮不可干政。”
張嫿流淚道:“我記住了。”
阮念雲用絲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說道:“快起來,讓侍婢們看見了可不成體統。”
這時綠翹掀簾進來見到眼前的情景微微一怔,低頭稟道:“太子妃,轎輦已經備好,德全公公在儀門外等候您和雅貴人。”
張嫿默默地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雲姨,我送您一程。”
兩人攜手出去,走到儀門,德全忙上前恭敬地行禮請安,說道:“殿下正在乾清宮主持大局,無法分身前來送行,特地吩咐奴才護送雅貴人前往淨慈庵。”
張嫿點了點頭,和阮念雲步上轎輦,想到今日一別,雲姨便是佛門中人,從此斷絕七情六慾,遠離萬丈紅塵,青燈古佛陪伴餘生,不由悲從中來,伏在她懷中默默地流淚。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轎輦停了下來。轎簾外德全恭敬地道:“太子妃,神武門到了。”
張嫿含淚望著阮念雲,滿臉的不捨與依戀:“雲姨。”
阮念雲嘆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快下去吧。”
張嫿垂淚道:“雲姨,保重!”又向她磕了一個頭,狠下心步下轎輦,淚眼模糊中,轎輦越行越遠,很快便成了一個黑點。
“雲姨!”張嫿心如刀絞,追著轎輦飛奔,跟隨而來的綠翹忙攔道:“太子妃,您再不趕去乾清宮,耽誤了哭靈的時辰,會落下不孝的罪名。”
張嫿失魂落魄地望著轎輦消失的方向,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雲姨,您教我後宮不可干政,教我做一個像長孫皇后那般賢淑的皇后,可我已經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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