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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嬪妃均神色悲悽,低垂著頭答了聲“是”,扶著各自的侍婢紛紛離去。
皇后跪了整整一日,膝蓋似針扎般疼痛,眉頭緊皺,咬牙強忍著痛楚,忽地一雙溫暖的小手輕揉著她膝蓋,低頭望去,不禁愣了愣:“太子妃?”
張嫿站起身扶著她的手,乖巧地說道:“母后,臣媳送您回宮。”
皇后神色寡淡地點了點頭,扶著她的手徑直步出殿門。夜色如墨,一盞盞白色燈籠隨風輕輕擺動,夜色中的九重宮闕顯得陰森而詭異。
到了坤寧宮,掌事宮女錦畫打了一盆溫水,服侍皇后洗漱後,又命小宮女奉上川貝雪梨,恭敬地道:“皇后,太子妃,先喝碗川貝雪梨潤潤嗓子。”
紫檀長案上錯金博山爐細煙嫋嫋,香味溫和淡雅,是太后宮裡經常聞到的檀香。
張嫿聞著熟悉的香味,瞥見長案上一摞厚厚的經書,心中五味雜陳,低頭輕啜了一口雪梨湯,猶豫半晌,問道:“臣媳想向母后請教一個問題。”
皇后隨手將黃地描金龍鳳盞擱在紫檀案几上,溫言道:“太子妃請問。”
張嫿輕撫著白玉美人觚裡的芙蓉花,眼中流露幾分傷感,緩緩地說道:“這盆花開得再豔,也有枯萎的一日。臣媳想請教母后身處繁華之中,如何才能讓自己心如止水?”
皇后盯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整個後宮只有皇帝一個男子,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亦是集怨於一身,即便你不與人爭,也會有其他女子與你爭。所謂高處不勝寒,得意與失意,榮與辱,福與禍,本就是相互依存。若想要真正的心如止水,只有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張嫿唇角浮起一抹苦澀的微笑,“臣媳心中已有了牽掛,又如何能灑脫地離開。”
皇后拿起長案上的金剪修剪芙蓉花多餘的枝葉,聲音冷冷清清,就像冬日水缸裡浮冰互相撞擊般冰冷:“本宮贈你一句話。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張嫿聞言心中一震,默默地咀嚼著話中的深意。
皇后見她神色哀傷無助,心中不忍,嘆了一口氣,說道:“太子秉性敦厚,與你又是患難夫妻,他日絕不會虧待於你。本宮祝你和太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多謝母后。”張嫿勉強笑了笑,起身告辭道,“明兒一早還要去乾清宮哭靈,母后早些安置,臣媳先告退。”
皇后點了點:“你也快回去歇息。”
張嫿行禮後掀簾出去,守在殿外的綠翹忙上前扶著她的手,徑直向仁壽宮行去,走了一段路,卻見朱祐樘踏著月色迎面走來,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臉色憔悴,雙目佈滿紅血絲,下巴長著青色的胡茬,顯然這些日子未曾好好歇息過。
張嫿驚訝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朱祐樘牽起她的手,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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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道旨意無異於召告天下朱祐樘是唯一的皇位繼承者,亦徹底地斷絕了其他皇子們爭儲的野心。
八月初十,皇帝駕崩,舉國哀悼。乾清宮哀聲四起,皇后渾身縞素率著眾嬪妃跪在金棺前嚎啕大哭,聲音悽切悲涼,彷彿想借著這個機會盡情地徹底地發洩自己這一生所受的委屈與羞辱。
張嫿跪在她身後,木然地流著淚,心中百感交集,皇后一生無寵,又沒有子嗣,可以想象晚景必十分淒涼孤獨。而自己呢,若只有君恩,沒有子嗣,說不定將來的下場比皇后還要慘。如此想著,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同病相憐之感,對皇后亦多了幾分親近。
過了一會兒,皇后緩緩起身,雙目紅腫,聲音嘶啞:“已經過了子時,各位先回宮歇息,明兒準時前來。”
眾嬪妃均神色悲悽,低垂著頭答了聲“是”,扶著各自的侍婢紛紛離去。
皇后跪了整整一日,膝蓋似針扎般疼痛,眉頭緊皺,咬牙強忍著痛楚,忽地一雙溫暖的小手輕揉著她膝蓋,低頭望去,不禁愣了愣:“太子妃?”
張嫿站起身扶著她的手,乖巧地說道:“母后,臣媳送您回宮。”
皇后神色寡淡地點了點頭,扶著她的手徑直步出殿門。夜色如墨,一盞盞白色燈籠隨風輕輕擺動,夜色中的九重宮闕顯得陰森而詭異。
到了坤寧宮,掌事宮女錦畫打了一盆溫水,服侍皇后洗漱後,又命小宮女奉上川貝雪梨,恭敬地道:“皇后,太子妃,先喝碗川貝雪梨潤潤嗓子。”
紫檀長案上錯金博山爐細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