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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貴妃繼續殘忍地說道:“朱祐樘真心愛你不假,但將來你若不能為他誕下子嗣,為了江山後繼有人,他必會寵幸別的女子,到那時你將如何自處?是想像皇后那樣忍氣吞生,裝聾作啞?還是想學我不擇手段殘害嬪妃,謀害皇嗣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自保呢?”
張嫿臉色蒼白如雪,一語不發。
“後宮是個人吃人的地方,你不去害別人,別人卻會來害你。沒有子嗣,就算母儀天下又如何?錢太后是先帝的髮妻,與先帝鶼鰈情深,可惜一生沒有子嗣,先帝駕崩後,仁壽宮那個老太婆處處欺壓凌辱她,沒過多久錢太后便鬱鬱而終了。
仁壽宮那個老太婆又百般阻撓錢太后與先帝合葬,若不是朝中大臣們死諫,錢太后連死都不能和先帝在一起。”萬貴妃大喘了一口氣,盯著她,一字字地問道,“你是想成為第二個錢太后還是想成為第二個我?”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張嫿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可她冰冷的聲音依然像毒蛇般鑽進耳中,“當年我痛失愛子,又被奸人毒害,永遠都不能再懷上孩子。我為了自保,為了萬氏滿門的榮華富貴,不擇手段除去所有與我作對的人。在後宮,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我若不殺她們,終有一日她們會殺了我!你若處在我的位置,也會變得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不!我不會殺人,更不會亂殺無辜。”張嫿顫聲說道。
“真話聽起來總是很殘忍。”萬貴妃拭了拭嘴角的血跡,輕嘆一聲,接著道,“我看得出來,你對朱祐樘用情已深。後宮的女人,可以敬畏皇帝,取悅皇帝,奉承皇帝,卻唯獨不可以愛上皇帝。”
張嫿臉色發白,緊緊地扶著紫檀嵌寶石牡丹屏風,指節微微發白,默不作聲。
“太上忘情,太下不及情,鍾情者在我輩。”萬貴妃虛弱地伏在引枕上喘了一口氣,停頓了半晌,繼續道,“可惜你所愛之人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子,他是當今的太子,將來會君臨天下,坐擁三宮六院,會有很多女人與你一起分享他。到那時候你會心生嫉妒,而嫉妒會讓一個女人發瘋發狂,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張嫿身子微微顫抖,似患了一場寒熱病般,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眼淚欲落未落,神色彷徨無助,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萬貴妃鳳眸閃過一絲不忍,仍繼續說道,“阿斐就不一樣,他是個普通的男子,重情重義,三番四次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你,你若跟著他,他必會呵護你,疼愛你一輩子。”
張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斂心神,緩緩地說道:“娘娘的好意,臣媳心領了。娘娘靜心養病,臣媳明兒再來看您。”說罷,福了福身,轉身便走。
萬貴妃嘆道:“你一定會後悔。”
張嫿身子微微一僵,掀簾奔出去,急匆匆跨出殿門,與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也沒心思看撞倒了誰,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提步便走。地
“撞疼了沒?”高斐忙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想要檢查她的額頭,卻見她雙眼微紅,臉上淚痕交錯,眉間蘊著幾分惶恐與無助,不由吃了一驚,緊張地問道,“受什麼委屈了?是不是貴妃娘娘為難你?”
“我沒事。”張嫿迅速地抽回衣袖,轉身逃也似地奔走。
高斐皺眉望著她慌亂離去的身影,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徑直走進寢殿。
夏日驕陽似火,酷熱難當。張嫿卻似置身於冰天雪地間,全身冷汗淋漓,臉色發白,跌跌撞撞地奔回錦宓閣,綠翹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嚇了一跳,擔憂地問道:“太子妃,您臉色為何這麼難看?是不是身子不適?”
張嫿扶著門框喘了一口氣,低聲吩咐道:“速傳陳醫女過來。”
綠翹有些疑惑,提議道:“周太醫醫術卓絕,不如請他過來替您把平安脈吧。”
周謹是朱祐樘的人,絕不可能會告訴她實情。張嫿揉了揉臉頰,神色恢復一貫的淡定,說道:“我身子沒什麼大礙,只是女兒家的小毛病,周太醫畢竟是男子,有些不便。”
綠翹聞言並未起疑,忙扶她坐下,答道:“太子妃,您先歇著,奴婢立即命人請陳醫女過來。”
張嫿望了一眼寢殿,又道:“陳醫女若來了,讓她到西次間見我,萬萬不可驚動雅貴人。”
綠翹答了聲“是”,轉身匆匆出去。
張嫿徑直走到西次間,無力地倚在紫檀貴妃榻上,怔怔地望著錯金博山爐裡飄出的奶白色煙霧,心中思潮起伏,若真的不能再懷孩子,那該怎麼辦?
過了半晌,綠翹領著陳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