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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嫿早已餓得兩眼發昏,前胸貼後背,急急地開啟布包,赫然是幾個尚冒著熱氣的包子,不由狂喜,抓了一個塞到嘴裡,狼吞虎嚥般地吞下。
高斐急道:“吃慢點,別噎著!”
張嫿一連吃了三個肉包子方停下,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說道:“高大哥,你快回去吧。”
高斐替她理了理凌亂的髮髻,溫言道:“我來時看過了,周圍沒有人。”
許是他身材高大,又站在風眼的地方,張嫿覺得寒風似乎小了很多,冰冷的身體似有了些暖意,終是有些擔心,說道:“等太后消了氣,我便能回宮。你快回去吧!別擔心我!”
高斐卻執拗地站著,如一尊高大的塑像,擋在她前面,陪她一起承受著刀割般的寒風。
張嫿望著他蒼松般挺拔的身姿,眼中漸漸有了些許溼意。這樣冰冷徹骨的冬夜裡,她不再是一個人!風再冷,夜再黑,路再難,都不再可怕!
快到天亮時,高斐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快步離去。
晨曦透過茂密的枝葉罅隙灑落在地上,碧綠的枝葉上凝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閃動著耀眼的光芒,美麗眩目。
張嫿腦袋沉重,兩條腿早已麻木,臉色蒼白駭人,身子搖搖欲墜,彷彿一陣風便會倒下。遠處傳來急促凌亂的腳步聲,耳畔依稀響起小環的哭聲:“小姐,您還好麼?”身子被人扶起,不由急道:“你們快走,太后還沒準許我起來!”一開口,嚇了一跳,聲音竟像破風箱般嘶啞。
小環哭道:“小姐,沒事了,太后免了您的跪罰。”
綠翹,金蓮手忙腳亂地扶她起來,張嫿跪了一天一夜,稍微挪動,雙腿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咬牙極力忍著,扶著綠翹的手步上步輦。
到了慈慶宮,正巧朱佑樘攜著蘇選侍從外面回來,朱佑樘眉宇透著幾分憔悴,一向熨燙平整的衣袍竟有些褶皺,皺眉盯著步輦上臉色慘白,雙眸緊閉的張嫿,神色喜怒不辨。
蘇選侍柔媚地說道:“殿下,您不是答應替嬪妾畫眉麼?”
朱佑樘淡淡地“唔”了一聲,攬著她徑直去鳴鸞軒。
小環氣得直跺腳,對蘇選侍的背影罵道:“狐媚!”
回到霽月殿,眾人將張嫿輕輕地放在榻上,打來熱水,用熱棉布敷著她膝蓋。張嫿昏昏沉沉,感覺很多人圍在身邊,有人不停地輕揉著她雙腿,耳邊傳來小環低低的抽泣聲。
過了很久,周遭的一切突然安靜下來,彷彿圍繞在身邊的那些人統統消失了。床榻外沿似沉了一下,似乎有人坐在榻沿上。
她很想睜開眼睛,可眼皮十分沉重,無論怎麼使勁都睜不開,她聞到空氣裡有股淡淡的清涼香氣,四肢百骸都似飲了酒般,軟綿綿的。
一雙溫暖的手摸了摸她額頭,又拿溫熱的巾帕替她擦臉,又慢慢地往下移動,輕輕地擦拭著她頸項。
張嫿驚悚了,那雙手不會接著替她擦身子吧?全身不禁寒毛倒豎,那人替她擦完脖子後,卻沒有再動作,彷彿一直沉默地坐著。
張嫿累極了,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操心他會不會替她擦身子,便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已是次日上午,守在榻邊的小環驚喜地喊道:“小姐,您醒了!”
張嫿掙扎了一下,想坐起來,全身卻軟綿綿的,使不出力,小環見狀忙將她扶起,又拿了一個鵝毛大引枕墊在她身後,問道:“小姐,您昏迷了一天一夜,一定很餓吧?奴婢替您去弄些清粥小菜。”
張嫿喉嚨乾燥,指了指桌上的茶壺,嘶啞道:“水。”
小環忙奔過去,斟了一杯茶遞到她唇邊。張嫿就著她的手喝下,想起昏迷時的事情,問道:“我昏迷時除了你們幾個,還有誰進來過?”
“沒人啊!”小環想了想,說道,“蘇選侍,杜淑女,許淑女,馮淑女她們想來探望您,綠翹姑姑說您需要靜養,把她們都趕走了。”
張嫿支支吾吾地問道:“殿下沒來過嗎?”
小環憤憤道:“蘇選侍日日纏著殿下,如今殿下眼裡只有她,哪會來霽月殿?”
張嫿淡淡一笑,看來是自己多疑了,那不過是個夢罷了!高貴的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紆尊降貴地為她擦臉,擦脖子,說出去也沒人信!
可是,為什麼那個夢會那般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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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嫿休息了兩日,緩過勁來,便攜著小環去御花園走走。經過擁翠亭時,似依稀看到當日她,沈蘭曦,杜芊羽,蔣娉婷嬉嬉笑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