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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全躬身答應,一手提著鐵籠,一手押著慧兒退了出去。
朱佑樘盯著仍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司琴,說道:“今日之事不準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否則本宮絕不經饒。”
司琴顫聲道:“奴婢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洩露一個字。”
朱佑樘揮手:“都退下吧。”綠翹躬身答應,收拾起地上的金盆,與司琴退下去。
殿內一下安靜下來。張嫿立即覺得有些不自在,沒話找話地問道:“殿下,那條蟒蛇為何不咬德全與司琴?”
朱佑樘微笑道:“你猜。”
張嫿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笑眯眯地問道:“猜中有獎勵麼?”
朱佑樘笑道:“有。”
張嫿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德全伸手進鐵籠之前,特地把黑布罩在鐵籠外面,臣妾猜鐵籠必定另有乾坤,德全的手根本不可能摸到蟒蛇。是麼?”
朱佑樘讚道:“雖不中亦不遠矣。”
張嫿暗自腹誹,不愧宮裡長大的,果然夠奸詐,夠陰險。臉上卻揚起一個誇張的笑容,拍手道,“殿下,好厲害。”
朱佑樘含笑道:“想要什麼獎勵?”
張嫿想了半晌,實在想不出要什麼獎勵,如今她貴為太子妃,衣食無憂,庫房中的珍寶首飾更是堆得像小山般高,遂道:“殿下不如賞臣妾一個願望吧。”生怕他不同意,又補充道,“當然這個願望絕不會觸犯殿下的利益,是殿下輕而易舉可以做到的。”
朱佑樘倒沒有多想,乾脆地答應:“好!”
張嫿大喜,似偷著油的老鼠,眼睛笑得像彎新月,暗想,等找到雲姨,她便求朱佑樘遵守諾言放她們出宮,最好再賜她一筆富可敵國的珍寶,讓她下半輩子可以作威作福。越想越開心,抱著金縷玉帶枕傻笑個不停。
朱佑樘見她笑靨如花,彷彿初見,心中一動,柔聲問道:“你想要什麼願望?”
張嫿笑眯眯地道:“臣妾暫時還沒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訴殿下。”
朱佑樘定定地望著她,目光似窗外的月色般溫柔,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一個願望而已,也值得你這麼開心?”
張嫿暗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願望!只有等你登基當上了皇帝才能做到。這個自戀狂肯定想偏了,以為她要願望,是想要得到他的寵愛。忽驚覺不知何時兩人竟離得很近,臉幾乎貼著臉,不由嚇了一跳,忙翻身下榻,結結巴巴地說道:“臣妾去洗漱。”也不等他答話,一溜煙兒地跑進淨室,用了比平常多十倍的時間方洗漱完畢,估摸著他差不多睡著了,方悄悄地溜回寢殿,卻見朱佑樘握著一卷書斜倚在榻上翻看,身上僅著一件杏黃寢衣,烏黑的頭髮僅用一根墨色的帶子繫著,神情閒適,又帶著幾分慵懶。
張嫿傻眼了,只好硬著頭皮慢吞吞地爬到床上,自覺地將身子緊緊地縮到裡側,故意發出輕微的鼾聲,等了片刻,身邊傳來輕微的翻書聲,不由鬆了一口氣,繼續閉著雙眸裝睡。
朱佑樘嘴角抽了抽,放下書,大手一伸,將她撈進懷中,微笑道:“還裝麼?”
張嫿不知所措地望著他,腦中閃過那夜他對紅蓼說的話,‘張嫿生性狡猾,詭計多端,當一枚棋子或許夠格,想讓我動心,卻是萬萬不可能’,不由全身僵硬冰冷。
她只是一顆棋子,可不可以讓她完整地保留自己的身和心呢?
“嫿嫿。”朱佑樘輕吻著她小巧的耳垂,右手摸索著找到她寢衣上的繫帶,輕輕一扯,薄如蟬翼的寢衣滑落,露出一片白玉般細膩光滑的肌膚。
☆、089 怪病(四)
榻邊鎏金雙耳蓮花紋大鼎飄出縷縷淡薄的輕煙,香氣綿軟馥郁,中人慾醉。
淺緋銷金帳已然放下,緋色如意絲絛靜靜地垂於地。
張嫿全身僵硬,偏過頭,一動不動地躺著,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朱佑樘的吻細密纏綿,彷彿她是世上最珍貴的寶貝,溫柔地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小巧的鼻子,比花瓣還嬌嫩的櫻唇,精緻的鎖骨,一路蜿蜒而下。
他想讓她身上每一處都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忽地,他似遭雷擊般僵住了,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眸底閃過一抹深深的受傷。
橘黃色燭火透過紗帷瀉進來,她躺在堆錦疊繡間,身上不著寸縷,白瓷般細膩光滑的肌膚竟泛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那樣地刺目,那樣地譏諷。
她厭惡他的吻!!!
朱佑樘琉璃般璀璨的雙眸似燃盡的灰燼,剎時黯淡失色,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