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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母后其實是離不開你的咯。”玉珠一雙妙目盯著他。
“當然!”順義侯哈哈大笑道,“所以你就別想著那個小白臉了,回頭我跟小妹說,讓你嫁給我!什麼王家溫家都是外人,外人就有外心,還是自家人可信!”
“那你可得說話算話。”玉珠將臉靠在他胸口,垂眸笑道,“人家孤苦伶仃,除了你,可沒人可以依靠了。”
嘴上說得可憐兮兮,垂下的眼眸裡卻閃過勝利的光。
萬貴妃既然將公主的身份送給她,就別想再收回去。
她會用盡一切辦法,把自己從假公主變成真公主的。
第六十一章知己如燈照心房
如果玉珠是假公主,那麼真公主是誰?
“王玉珠和唐嬌是異父異母的姐妹。”他回到宰相府,對王淵之道,“唐嬌的母親是周明月,戰亂時到胭脂鎮避難,帶著她,還有一筆豐厚的嫁妝嫁給了王富貴,後來王富貴夥同情婦將她殺了,將唐嬌掃地出門,還佔了她孃的遺物。”
王淵之放下手裡盛湯圓的碗,抬頭看著他。
“所以,王玉珠手裡的那些珠寶,那些信物,都不是她自己的。”暮蟾宮斬釘截鐵道,“全部都是周明月留下來的。”
說到這裡,他望著王淵之,心跳如鼓。
如果他的推斷是真的,如果說唐嬌才是真公主的話……那麼這門親事,倒也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暮蟾宮的心漸漸沉了下來,他小心觀察著王淵之的臉色,問道:“怎麼了?我的推斷有誤嗎?”
王淵之輕輕搖搖頭:“你先下去,讓我仔細想想。”
“好。”知他謹慎,怕是要從胭脂鎮調來詳細資料研究,暮蟾宮便不逼著他立刻下結論,笑著說,“不管怎樣,唐嬌是公主的可能性很大……對了,表哥,今天是元宵,我可否送一碗湯圓給她喝?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在監獄裡過節,實在太可憐了。”
王淵之盯了他好一會,才淡淡道:“去吧。”
“我替唐姑娘對你說聲謝謝。”暮蟾宮笑著說,然後離開書房,去廚房準備食盒與湯圓去了。
望著他欣然離去的背影,王淵之的心情卻跌落到谷底。
將壓在書案下的冊子拿出來,這是先前讓人去平安縣取來的資料,上面將唐嬌的事情記載得清清楚楚,難為周明月跑那麼遠,為了隱姓埋名,不惜下嫁給那樣醜陋卑鄙的一個男人。
“三公主……”他輕輕喚道。
暮蟾宮不知道,事實上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王淵之跟三公主是訂過親的,雖是皇上與祖父口頭上的約定,但已換過信物,只差一點就要落在紙上。
但在落紙之前,雙方就已交惡,先帝一心想要中央集權,削弱世家力量,身為門閥之首,王家無法坐以待斃,於是選擇扶持唐棣,親手幫他策劃了一場政變,於避暑山莊殺死先帝與太子,之後又慫恿他殺光先帝的兒子女兒,只逃了一個三公主。
逃了也好。那時的他想道,若她留下,彼此的日子都難過,說不定他會親自動手,送她去與父母會和。
事後唐棣登上皇位,對外宣稱宮裡一場大疫,皇上和眾皇子皇女都病故了,只他蒼天佑護,活了下來,然後一邊扶棺痛哭,一邊令人張羅繼位大典。王淵之那時也跟著燒了幾張黃紙,但沒有流淚。
他不曾後悔,又怎哭得出來。
高僧念著經文,度了死人,卻度不了兇手。
直至十三年後,於大雪隆冬之季,與已是少女的她再次相逢。
世上是否真有因果?世上是否真有報應?王淵之不知道,只知過去遺憾她的出身,覺得配不上他,如今卻寧可她出身卑微,讓他不至於身心煎熬,如跋涉於無邊苦海,越陷越深。
嘆此生,相遇太早,重逢太晚,相見不相親,不如不相見。
月上柳梢頭,花燈人市後,馬車停在大理石門口,暮蟾宮提著紅木食盒下了車,眼前守衛林立,他亮出王淵之的腰牌,於是暢通無阻,一路下到地牢來。
他讓獄卒開了鎖,走進牢門,右手一杆牡丹燈籠,燈似花,花勝火,左手一隻紅木食盒,木紋繁複,層疊數層。他將燈籠放在一旁照明,然後將木盒放在地上,開啟食盒蓋子,裡面一碗浮著湯圓的甜湯,冒出熱氣來。
“唐姑娘。”他取出碗,遞過去,眼神溫柔,“吃點甜湯吧。”
“今天是元宵?”唐嬌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看著碗裡沉沉浮浮的湯圓,發了會楞,然後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