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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這是你教我的第一句話,第一件事,你忘了嗎?”
“你想當正人君子?可以。”王淵之無動於衷道,“我再教你另一句話,另一件事……‘世事兩難全’,你想堅持你的原則,那很多事情就辦不成,有時候為了實現遠大目標,你可以暫時放棄你的原則。”
“那君子和小人還有什麼區別?”暮蟾宮質問。
“家族的千秋萬代和個人的名譽,哪個更重要?”王淵之反問他。
冬雪飛入窗內,兩人面對面站著,相似的面孔,像照一面鏡子。
他們的父母是孿生兄妹,兩人雖是表兄弟,卻長得非常相似,若不是一個大一些,一個小一些,幾乎就是孿生的兄弟了。
而一直以來,他們的關係比親兄弟還要親。
在暮家老爺還沒被貶去平安縣的時候,暮蟾宮常住在宰相府裡,最親的人就是王淵之,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王淵之給他啟蒙,教他寫字作畫,教他弓馬騎射,教他做人的道理。
暮蟾宮兒時追在他後面跑,稍微大一點就開始學他,穿白衣,擅音律,文采裴然,並且一心要考上狀元,因為王淵之也是狀元。
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兩個人的理念居然會分崩離析,背道而馳。
相似的兩人,最終也只是相似而已。
就像樹木的分叉,兩根樹枝同源而生,最後伸向不同的方向。
“……我可以放過她。”王淵之沉默良久,忽然道。
暮蟾宮的手指握了又放:“什麼條件?”
“明天宮裡有個宴會,萬貴妃會正式將王玉珠介紹給百官。”王淵之淡淡道,“你去一趟,給她送件禮物。”
暮蟾宮盯著他,不說話。
“怎麼樣?”王淵之淡淡道,“怎麼樣?是堅持你的君子之道,不彎不折,還是暫時放棄一下原則?”
“表哥……”暮蟾宮笑容極苦澀,他有些不忍看王淵之,他覺得從前高高在上的神像正在土崩瓦解,“你好卑鄙……”
心底微微一抽,王淵之靜靜看著他,未曾開口,未曾辯解。
暮蟾宮抿唇望著他,臉色蒼白,唇在發抖,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請你說到做到。”說完,他拂袖而去。
王淵之目送他離開,忽然長嘆一聲,有些失魂落魄的坐進身後的椅裡。
被心愛的女子畏懼,被最疼愛的弟弟厭惡,他是不是做錯了?
?
☆、月下美人如蛇蠍
? 另一邊,暮蟾宮頭也不回的走出屋,轉身就朝地牢裡走去。
沿途路過許多條木欄杆,路過許多犯人,有人已經認命,有人哭著喊冤,唐嬌被關在最裡面,他來時,大夫正在收拾藥箱。
暮蟾宮站在牢門外等了一會,等大夫出來,然後拉他到一旁,小聲詢問情況。
唐嬌躺在地上,豎起耳朵聽,卻聽不清楚,心裡不由得害怕而又焦急。
送走大夫之後,暮蟾宮從牢門外轉進來。
“暮少爺。”唐嬌掙扎著坐起,大眼睛看著他,“大夫怎麼說?”
暮蟾宮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跟她說真話還是假話。
唐嬌的心一下子掉進谷底,聲音發抖道:“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彈琵琶了?”
“不會的。”暮蟾宮安慰道。
“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寫字了?”唐嬌愣愣看著他,眼淚掉了下來,“我再也當不成話本先生了,對不對?”
“不會的。”暮蟾宮決定騙她,“大夫說了,你的手雖然傷得厲害,但好在治療得及時,只要以後按時上藥,再好好養上幾天,就就好起來的。”
“真的嗎?”唐嬌哭著問,“你不是在騙我吧?”
暮蟾宮很不喜歡騙人,但是現在的她更需要謊話,所以他在她身旁蹲下,忍著心中的酸楚,對她溫柔笑道:“相信我,沒事的。”
“……嗯,我信你。”唐嬌勉強笑了笑,低頭抹淚,她也知道對方也許只是在安慰她,不過她寧可相信對方說的是真話。
她知道在得到之前,必須先付出。
但還要付出多少,天機才肯回來把她擁抱?
“唐姑娘。”暮蟾宮忽然開口,打斷她的思緒。
唐嬌抬起頭,只見他俯下身來,修長潔白的手指接過她一滴淚水,然後在她驚愕的目光下,他將那淚水遞到唇邊,低眉舔去。
“我還是那句話。”他抬頭,清澈如水的眼睛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