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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紋,驀然間想到了自己再不能見父母一面便要慘死他鄉,屍骨無存,鼻尖一酸,兩顆淚灑落。她緩緩合上雙眸,便將身子如失了重心的浮萍一般向江上倒去。倒下去的一瞬,耳邊傳來憐玉慘厲的那一聲小姐。
忽地一陣疾風,一團黑影閃過她最後一抹視線,她只覺得肩膀的鎖骨處被一柄很硬的東西攔了一下,攔住她向下傾倒的勢頭,隨即她竟然又站了回來,身後登時一片打鬥聲。憐玉衝了上來緊緊抱住惜芷,面上淚水縱橫,高高束上去的頭髮也已經微有鬆弛。惜芷亦是緊緊摟住憐玉,轉身去瞧,卻見到一個黑色身影在蒙古人叢中閃耀。
卻見他執著一柄月光下泠泠如水的長劍,在敵人中輕然施展。劍招極快,彷彿剛一觸碰到那人,那人身上便灑落了幾滴血珠,隨即倒下。出手倒也毫不偽詐,刺向你右側,絕對不會讓你左側出現傷口。惜芷望著這個黑衣男子,溶溶月色在他身上籠了一層光暈,她覺得那穿梭來去的背影給她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不用一杯茶涼的時間,他已經料理了這些混蛋。惜芷期待他的轉身可以給她帶來這種熟悉又陌生感覺的答案,可轉過來的面龐上,她看到這個人眼睛以下都用黑布遮上了。
惜芷和憐玉呆呆地愣在原地,那男子望向她們身後衝過來的數不其數的蒙古人,對惜芷和憐玉道:“兩位姑娘,快走!想辦法上岸!”
這句話纏繞耳畔良久,惜芷覺得時間恍若靜止。不知為何,腦中迴響著這樣一個聲音:“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這兩句詩中,就含有你的名字。”此時此刻,此音響起,雙眼瞬時盈滿了淚水。冬月透著淒寒的白暈,遠處似乎可望見暗雲浮在天際,幾顆雲邊孤星閃著清冷的光。惜芷一時之間忘了天地,忘了這是哪裡。
惜芷又將目光移到這人臉上,那露出來的眼眸裡,似乎有月河星海在流動,只是好似少了些許溫雅,多了些許決絕。
寒風將他的衣裳吹得抖動,一揮劍砍落伸過來的無數槍頭,他護著兩位姑娘到了另一側船邊,對著惜芷道:“從船的甲板走,一個連一個,最後離岸不會太遠。”惜芷望望他,緩緩拜了一拜。他扶起惜芷,看看憐玉鬆弛的束髮,一伸手將束著憐玉髮髻的髮帶除下,冷峻的雙目現出威嚴的光,道:“這裝扮誰也騙不了!”憐玉一頭秀髮登時飄在風裡,她微有著惱,蹙著眉道:“好霸道的人!”而這個她口中霸道的人又長劍擋敵,身姿矯健,在月光下揮出一片如他眼底星痕一般的光暈海。
好在二人腳步麻利,憐玉發雖散,但近處的船未察覺,遠處的船壓根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兩人到了離岸邊最近的一條船上,輕然躲在後板上等了一會兒,船就靠了岸。下了船,趁著沉沉月色,惜芷和散了發的憐玉隱進岸邊一片枯樹林裡,她們都以為來相救的黑衣男子是一位武學高人,縱然惜芷心裡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但也便料定他一定不會被擒,於是腳步不停地穿過樹林奔遠。
那黑衣男子正是喬洛怯無疑。他見到惜芷憐玉遭險於蒙古人,素來行事微有些英雄氣的他今次竟然從衣襟上撕下一塊布來圍住了自己的面龐,他對自己救人有著十足信心,可為了避免日後那些蒙古人認出他來,他只好先遮住他那俊美的臉。其實他從沒想過惜芷見到他會有什麼反應,會引出什麼思量,這也確實避免了盤根出無謂的錯誤來。也正因為他矇住了他的臉,教惜芷和憐玉在平安脫險後沒有在枯樹林裡等他一等。待他順利在蒙古人的截殺中佔得先機,從墨一般暈染開來的夜空裡出現,輕落到岸邊時,冬雨飄零而至,樹上纏著幾條說不清何年何月便存在於此的枯枝蔓,黑夜悽暗,難以辨認伊人離去的方向。
第15章 機緣臨相逢遂俠意 悵恨起對飲道赤心 (1)
天空落雨,淒寒寒的。洛怯沒了馬,匆匆地拐進這江南人家的巷陌裡。夜闌人靜,身後聽不見蒙古人前來追殺,半盞如豆的燈火也不曾有,只有遠處一座廢棄的橋洞看來尚可避雨,又仿似有明明滅滅的燈火,在暗夜裡打出朦朧的光。他衣衫單薄,被凍得不行,提起一口氣,幾個騰空步便至。腳未落地,便聽得身後一陣風,卻是有人襲來。
他心中暗罵可惡,不及轉身,劍先出鞘,回手一攔,那人將手中兵器堪堪避開,側身踢來。喬洛怯回身望去,翻個身躲過這一腳。他大怒,想著自己出門尋人,來到這江浙省,一路上先是遭到訛詐,後又沒了馬,中途又遇惡鬥,都找到了的人又失散了,如今又被人不明所以地襲擊,心中悲憤異常,可他爭勝之心猶在,所以反倒沉住氣,揮起長劍便要與眼前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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