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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傲然道:“是覺明他們幾個?這幾人自不量力,想在我手上討教幾招,現在每個人都受了點兒傷,性命倒是無礙,此時正在我日月神教黑木崖做客。”
方證本來修為精湛。謙沖恬退,早已萬事不縈於懷,但師徒情深,聽了這話卻也不由得不為之一驚。當即冷言不悅道:“受了點傷?多半是中點暗算罷?”
林平之冷笑道:“我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劍譜》,豈是你少林派功夫任何一門功夫所及,你若不服。倒可以上來試試。”
這一下他以無名之輩居然向少林派第一高手挑戰,可謂膽大之際。眾人膛目結舌,都以為這小子失心瘋了一般。但看他成竹在胸,大模大樣的站在那裡,一時卻也無人能摸透他的念頭。
曲非煙微微一嘆道:“真沒想到,你居然變成了這樣的人。”
林平之微微一怔,復而想起三人結伴逃難的那些日子,心中一軟,但他隨即冷哼一聲,心腸復又剛硬了起來。似他這種專記人家壞處,從不念好處之人,可稱得上是狼心狗肺了。(此節本想長篇大論,細緻展開,但限於篇幅,贅不容述,甚為遺憾。)
正當此時,突然一人哈哈大笑,快步衝上山來,口中叫道:“無知小兒,居然也敢挑釁少林派的高僧,方證大師行走江湖之士,你這娃娃還吃著奶呢。”
林平之臉上一紅,怒火上升,隨手拔劍,唰一下便回頭朝那人胸口刺去,竟然是中宮直進,徑取要害,這一下他出手奇快無比,詭異非凡,眾人見之,不禁都目眩星馳,俱吃了一驚。
卻見那人鬚髮皆白,腳步錯動,略一閃身,便已如一股疾風一般,避過這一劍,只見他身形閃出,伸指一戳林平之背心,林平之登時覺得腳下一軟,便幾欲栽倒,那人提手一拎,便如同拎著一隻小雞一般,將他扔出圈外,林平之腿上無力,不出兩步,便癱倒在地。
令狐沖見這人年約六旬開外,儀表堂堂,甚為清雅,而一身武功卻又驚世駭俗,不在當世任何一流高手之下,心中頓生好感,上前抱拳道:“不知這位大俠乃何方人士,小子令狐沖拜見?”
那人一笑道:“老夫任我行,不知曲洋死了沒有?”
他這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這任我行怎麼卻挑釁到了華山之上,莫非他以為一身武功,已然天下無敵了不成?
一邊方證鬚眉一動,站出身形道:“恭喜任兄激流勇退,浪子回頭,從此樂享清淨,曲施主心脈已被老衲護住,尚可一救。”
任我行點了點頭,自嘲般的笑道:“你這老傢伙,還是這般迂腐,老夫那是什麼浪子回頭,乃是實實在在被人打服了而已,還是休得取笑老夫罷。我這就去為曲長老治傷。”
一邊陸大有驚訝道:“被人打服了,你不是魔教教主麼,天下還有誰能讓你說個服字?”
任我行喟嘆一聲,說道:“長江後浪退前浪,老夫一生從未服過人半點,此時卻也不得不服了,華山派武功精絕,有齊小友在江湖一日,老夫又豈敢再造次。”
令狐沖驚訝道:“齊師弟?齊師弟還活著?”
任我行疑惑道:“他怎麼會死?那般內功外功,俱臻天人之境,便是故意找死,怕也十分為難罷?”
當即他細細訴說,卻是十幾日前,齊御風尋到了他,以劍破劍、以內功對內功,以掌法對掌法。將他一身所學,破了個乾乾淨淨。
任我行面如死灰。束手待斃之際,卻聽得齊御風道:“我這般贏你。諒你也未必心服口服,我使出幾招,你若不能破解,便從此退出江湖如何?”
任我行乃是天下第一等有韌勁之人,他深埋西湖池底十餘載,尚日日思忖恢復霸業,此時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拿住,卻焉能滅了他的威風志氣?
當即他點頭答應下來,兩人擊掌鳴誓。齊御風便揮舞長劍,使了幾招劍法,說他便是但凡能破解其中一招,日後便任憑他攪風搞雨,從此便不再管他。
任我行見劍招神奇,果然厲害,一時難以化解,便細細思索,但這劍法其中精微變化之處。卻的確奧妙無窮,他連想三天三夜,嘔心瀝血,將一頭黑髮都想得白了。也未能想出其中破法,無奈之下,只能認輸投降。
齊御風又對他說道。東方不敗與他一戰之後,妙悟神通。見識大漲,此時也臻此化境。她復而年輕,說不上活上百十年也未必能死,你這般辛苦,最終也難免鏡花水月,徒勞一場,還不如早些歸去,享享清福。
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