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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馮玉跳將出來,大聲喝道,“你這老賊,竟然敢直斥聖上,你眼中還有君臣父子嗎?哦,對,你這老匹夫,枉披了一張人皮,投毒弒君之事你都做得出來,心中還哪裡有什麼君臣禮義?居然還敢強辭狡辯,倒打一耙,真是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你不顧朝廷臉面,聖上還要呢!虧先帝還曾誇你賢良,真不知你的賢良如今去了哪裡?”
桑維翰一呆,投毒弒君?這事情他也只是私下地想一想,根本沒有告訴其他人,馮玉是如何知道的?李太后雖然答應為石重睿置師,但還沒有告諸朝堂,公佈天下,他又怎會在這個時候投毒弒君。
不對,難道是……桑維翰心中一寒,投毒弒君可不是件小事,那是要株連九族的,此事不能不辯明。
“馮玉,你休要信口雌黃,血口噴人。老臣幾時投過毒弒過君?老臣一心為國,有怎會做出這等事來?你這般誣陷大臣,又該當何罪?”桑維翰嚴詞駁問。
“不是你還會有誰?”馮玉怒道,“你心懷宿怨,怨恨皇上不能讓你一手遮天,居然出此忤逆之舉,暗譴宮女投毒暗害皇上,又蓄意新立幼主,妄圖憑藉從龍之功,把持朝政。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還不快快認罪,聖上或許還會念及你當年開國之功,從輕發落,如若仍舊切詞狡辯,你以為能瞞得過聖上重瞳親照,昭昭日月麼?”
桑維翰冷笑數聲,長跪於地,叩首道:“陛下,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老臣性命,只需一道詔書,一壺毒酒足矣,老臣絕不會有半句怨言。何須用此等伎倆誣陷於老臣?老臣不服,老臣死不瞑目!
天日昭昭,試問弒君對老臣有什麼好處?老臣手下無一兵一卒,環顧四周,諸侯紛立,哪個沒有幾千數萬兵馬?殺入開封勤王,請問老臣用什麼抵擋?難道一個新君的名義真能當十萬雄師用麼?更不消說新君尚未冊立。
陛下,如今可不是盛唐之時,一紙詔書便能退百萬雄兵。
老臣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大晉的安危,並無半點私心。大晉雖破北虜,但其根基猶在,實力尚存,呼嘯重來之日,屈指可數。
陛下若是不信老臣,可斬下老臣這項上首級,懸於北門之上,將老臣之骨灰,撒於北門之外,且看中原萬里大好江山,何時落入韃靼之手!到時,老臣的殘魂或許還能纏住一兩名契丹韃虜!”
“大膽老匹夫,你這是在詛咒我大晉滅國嗎?”馮玉大喝道,“投毒弒君之事,你是如何綢繆的,又有哪些同黨,還不如實招來?”
李崧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問道:“馮大人,請問桑大人投毒弒君之事可有實據?”
馮玉一愣,半天方道:“此案尚未完全查明,其事體莫須有。”
李崧暗自道:“原來沒有半點實際的證據,那你怎麼就敢依此指責朝中的大臣。難道你不知道如今大晉正在風雨縹緲之中嗎?此事若是暴露出去,可就不是桑維翰一個人的事,不知多少大臣會因此身首兩處,也不知多少藩鎮會背晉而反。這飯桶究竟想過後果沒有?”
想到這裡,李崧奏道:“投毒弒君之罪不可輕擬,即便是太平盛世,也難免引起朝堂一片震盪,如今大晉禁不起這般折騰。請陛下務必慎重!”
石重貴也不是昏聵之人,一聽此話,立刻明白過來,點頭答應道:“李愛卿所奏甚是,此事到此而止,從此此事不得再議!”
好在今日在場的官員不過七八名,要守住這秘密不難。
聽了此話,原本惴惴不安的眾大臣頓時心中一鬆,放下心來。一場謀逆弒君的大罪辦下來,開封城中必然是人頭滾滾,被誣陷攀附者必定不計其數,誰又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自家的腦袋?那馮玉真是瘋了,為了攻詰桑維翰,什麼話都敢說,什麼罪名都敢定。
不過,這麼說來,那皇帝被人投毒的事情恐怕是真的,看來這段日子,還是小心為是,以免被人抓住把柄,寧可不做,也千萬別做錯。還上馮道馮大人聰明,兩眼一閉,誰是誰非全不干我事。
且不說眾人心中各打著小算盤,卻說馮玉,將皇帝將此事不痛不癢地揭了過去,心中有所不滿,回頭朝李崧怒瞪了一眼,心中暗道:“好一個李崧,你我同在樞密院共事,你不幫我也就罷了,怎麼反而去幫那桑老匹夫洗脫罪名?投毒弒君之罪不成立,我等又如何能置這老賊於死地?”
想了想,馮玉道:“陛下高屋建瓴、遠見卓識,實非做臣子的所能及。此事不提,但是桑維翰力勸太后立儲,實在是大逆不道,意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