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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使百姓遭殃,你滿山男女老少,上至崔氏舊僕,你王氏養母,下至王冉,蒼莩,一干奴婢侍女,只怕皆要受牽連。是以,殺人雖是下下之策,卻不是你的過錯。且安心,獅虎山自有朝廷處置,你也不必再動手殺人了。”
頓了頓,卻又放緩聲音道:“然你殺了人,心中驚懼,苦痛,卻也不是壞事。”
莊堯不解,抬頭盯著他,像找尋什麼答案。
褚雲馳嘆道:“族叔替我醫治時曾說過,勇者無敵,然心存畏懼,才是生而為人最珍貴之處。這話我送你,你且珍惜你心裡這點恐懼,它是使你與人不同之處。勇者可敬,然懂畏懼者,才可親。”
褚雲馳說的是“與人不同”,實際是說荀功全這等背信棄義枉殺無辜者,在莊堯心裡卻是王幼姜了。她一直覺得,自己要麼變成王幼姜,要麼,徹底反對王幼姜,否則便沒有生存的意義。若是變成王幼姜,卻實在有違本心,若是反對王幼姜,又要將半戟山諸人置於何處?褚雲馳的話,卻讓她一下子靈醒了,如醍醐灌頂。
勇者可敬,心懷畏懼者,可親。
莊堯微微閉上眼,無聲地說了一句,再見了王幼姜,我終究是與你不同的人,我可以走在你走過的路上,只不過,是用不同於你的方式。
她閉上眼睛的一瞬,卻覺被人拉了一把。
褚雲馳說完一番話,見她神色有些脆弱地閉上眼睛,不知怎麼想起那日,他倒在地上,天地失色,只有這個人一身硃紅闖進眼裡,如此鮮活。
如今便不忍看她這般模樣,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拉住她道:“你最好還是哭一哭,也暢快些。”
莊堯驀然睜開眼,什麼意思?鼻尖能嗅到一點兒薰衣香料的味道,眼前是放大了的古雅暗紋,還有塊不相稱的布條,吊著胳膊。沒看錯的話,這是褚雲馳的肩頭。
不對,他說的是“你最好哭一哭”,這個命令的語氣是什麼東西,聯絡起眼前這個距離,莊堯一時反應不過來。隨即褚雲馳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莊堯就明白了,這個人的意思:借個肩膀給我哭一哭?
褚雲馳察覺到莊堯有些顫抖,還想是不是得安慰一下,不想下一秒就叫人一把推出去了,還沒等他說什麼呢,莊堯一腳踢開屋門,破門而出,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外頭一陣驚呼:“大王?大王——”
而後羅綺等衝進來看見一臉狼狽才站起來的褚雲馳和屋內一片狼藉,都一臉震驚地看著褚雲馳,羅綺還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褚郎君沒事吧?”
褚雲馳輕咳一聲,道:“無妨。”然後也一臉鎮定地甩袖子走了,肩膀上還吊著布條。
羅綺倒不至於以為他把大王怎麼了,反而擔心了好一會兒,是不是大王“又把他怎麼了”,壓了壓心裡的震驚,命人去收拾屋子了。又派人悄悄地打聽大王幹什麼去了,得了訊息說跟蒼莩在校場,才放下心。
至此後,莊堯慢慢地恢復如常,吃得雖不多,也有些食慾了。一轉眼,便到了新年。
光陰從不因你有何理由便停住腳步等你一等,眼瞅著到了探望師父的日子到了,楚玄的傷還沒好,半戟山也沒恢復過生氣來,又怕師父從別處知道了心急,便請盧大攜帶禮物和莊堯的書信跑了一趟。
本來崔四是最好人選,怎奈他沒了一個哥哥,家中有喪事,不好動身,只要退而求其次。盧大在山上遇事時,人還在山下邸店處檢視貨物,並未受波及。
同樣沒遭殃的還有命硬的邱老先生,他老人家當時正在看熱鬧——莊堯為騎兵打造盔甲,有許多他沒見過的樣式,便在鐵匠爐轉悠。恰好打造盔甲之處,是在山下另起了一座爐子,離馬場倒是不遠,就讓邱老先生逃過一劫。
老頭子還有些不甘心,怒道:“這幫畜生!好好的橋,叫他們折騰成什麼樣兒了!我若是在場,恨不得剁了他們!”
他說話的地點是小王氏的宅邸,因為楚玄在這裡,老中青三位工程界精英都在這裡私下聚會了,一旁的裴景聽邱老先生吹牛,忍不住摳了摳耳朵,心說您老是不在場真是老天保佑,要是在場我們還得照顧你呢。
小王氏的侍女已經奉茶上來了,老頭一邊喝,一邊嘴上叨叨過乾癮。裴景一臉無聊的表情,另一個聽眾則臉色十分不好地正在摳桌子。
這位聽眾的腳上還包著厚厚的夾板,正是楚玄,沒能在半戟山危難之時幫上手,是他心中一塊陰影。
作者有話要說: '1'開篇時也有個褚姓遊醫,其實就是他……
☆、梅酒之交
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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