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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拉了下他的衣袖。他垂首看她,她溫存而堅決的朝他搖頭。
李豫輕嘆口氣,揮手屏退眾人。他埋首於她頸項間,彷彿哀懇:“我們莫再賭氣可好?你我兩心依舊,這樣不過是兩相傷害罷了。”沈珍珠在身體孱弱間意志消減,想著此生如斯,快樂甚少,已至今時今日,何苦勉強自己,一點點抬手,終於回抱住李豫。
李豫歡喜無量,但見沈珍珠在他懷中再復寒戰發抖,憂心如焚,連連道:“你絕不能有事,咱們用藥好麼?”沈珍珠反覆搖頭,神智迷糊,李豫面容漸近漸遠,喃喃說道:“俶,不,我要留下孩子,一定要……”她依稀中感覺李豫將她緊緊摟抱,深深嘆息,他青茬的鬍鬚廝磨在她的額頭臉頰,教她安適舒意,身心緩緩放開舒展。
這種感覺沉泛已久。
再度醒來時,她仍倚在李豫懷中,驚覺嘴中餘存藥水苦辛之味,下意識手撫腹部愴惶坐起。李豫半眯著眼休憩的,也坐起,手輕撫過她的額角,欣然笑道:“已退熱,你好了。”沈珍珠驚惶問道:“你,給我服藥了?”
李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是當然,不然怎能病癒?”沈珍珠急得快要哭出來:“你怎能,你怎能……”李豫這才摟過她的肩,笑道:“放心,我遵著醫囑,孩子絕無損傷。”
沈珍珠將信將疑:“我怎會這樣快就恢復過來?”
李豫笑著擁她入懷,說道:“我也不知道。大概老天見你我重歸於好,特加垂憐一二,待回長安後,我得特設神壇,叩謝天公作美。”
沈珍珠微笑,心知全因此番未違拗本心,更有李豫全力支撐,方能恢復如此之快。她想:她的心終究是孱弱的,雖勉力以堅硬外殼包裹,終究還是孱弱的。於默延啜也好,於李豫也罷,她終歸是貪戀著依靠與溫存。她只是世上普通女人中,極普通的一個。
然而終歸與從前不同了,一路行來,她與他固然兩相依偎,卻明明白白生分許多。
到底是有了隔膜,心與心的距離,有時極近,有時無窮遠。
惟嚴明以為兩人已全然冰釋前嫌,喜形於色,整日裡鞍前馬後侍奉,有一日乘隙私底下對沈珍珠道:“娘娘終能體諒殿下了——當年娘娘被困鄴城,殿下心下焦急,夜夜無法入眠,在眾人面前卻要作無事模樣,惟某知曉而已;某私自傳書信給風生衣,要他前來相救,殿下豈能不知?他是話語中有意提醒我,和放任風生衣而已。要知當時情形,若風生衣不能救娘娘,這世上便再無旁人了。娘娘回吳興後,殿下曾僅攜風生衣一人遠赴吳興,回宮後不知為甚,竟然大病一場。”
這其中情由,沈珍珠早已猜出一二,此際聽來心頭仍隱隱作痛。
雷霆卻避鋒芒疾
一個多月後,沈珍珠孕期滿百日,晨昏嘔吐終於慢慢停了,精神稍見飽滿。此時離大唐疆域愈來愈近,雖然行路慢,但李豫早遣了親信衛率快馬驅前送信與風生衣,暗囑前來接應。沈珍珠尋得個四下無人的機會,將默延啜留下的那張紙條遞與程元振。程元振先是驚詫,隨即朝她長揖至地,再無多話。
九月下旬,艱難的攀越過賀蘭山,金城郡已然在望。草木山嶺依舊,眾人心境已是大然不同,均情不自禁暗自慶幸,這一趟回紇之行險死還生,終於可以迴歸故土,愈加歸心如梭。
宿營後洗卻多日來的疲憊,在平明曉色中,踏上通往金城郡的大道。
李豫極目遙望,金城郡巍峨城牆黑黝黝的隱沒在群山與林木之間,渾成一色。他心中歡喜,輕輕將韁繩一提,坐騎似通人意,昂首蕭蕭嘶鳴,此音未落,聽得前方亦有馬長嘶,清越入雲,恰如呼應。隨著馬嘶之聲,蹄聲得得,赫然有人風塵撲撲迎將上來,青衣長劍,風采灑脫,正是風生衣。
嚴明最是歡喜,一馬當先迎上去,喚道:“老弟,你總算來了!”
風生衣一笑,縱身下馬,拍嚴明的肩:“嚴兄辛苦。”隨即上前拜見李豫,道:“某已在此處等候一晚,殿下無恙吧。”李豫笑著點頭,下馬扶他起來,說道:“沈妃也在後面馬車上,你去見見她吧。”
風生衣已知悉此事,遂上前拜見。沈珍珠掀開馬車帷簾,朝風生衣微笑示意。風生衣眼角微揚,極快的掃過沈珍珠一眼,垂首道:“娘娘一切安好?”沈珍珠苦笑,道:“將軍想來沒有料到,我會再回來吧。”風生衣低聲道:“殿下從未放棄過娘娘,娘娘怎能放棄殿下?”只說得這一句,不便再多說,揖禮退下。
驅馬趕路途中,風生衣向李豫稟道:“皇上病情加重,皇后近月以來多次召見或密會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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